真金精神大振,环顾了一下左右,轻轻一拍掌,低声道:“好!我一切都听你的,你可不要害我。”
程越不满地瞪了真金一眼,道:“太子不信任我的话,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真金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相信你。”中书久无作为,他比谁都急。
程越鼻子“哼”了一声,道:“那就好,太子记住我的话,先不要对别人透露。”
真金算是领教了程越的霸道,连他这个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连忙点头称是。旁边的人看来,程越才像是中书令。但真金并不生气,他现在已把全部希望放在程越身上,并不在乎程越对他的态度,何况自己刚才确实失言。
参知政事李尧咨见真金对程越着力讨好,嗤之以鼻,冷笑一声,低声对阿合马道:“平章,真金动作倒是够快,马上就和程越勾结上了,他真以为有了程越就能夺尚书省的权么?做梦!”
阿合马没答话,阴沉着脸看了真金和程越的背影半天,问张惠道:“程越确实答应了明天会来吧?”
张惠道:“千真万确,程越虽然狡诈,但他答应的事情还没有反悔的,平章放心。”
阿合马叹了口气,道:“你们看,真金以太子之尊,对程越曲意奉迎,他打的什么主意谁还看不出来?程越此人,高深莫测,连大汗对他都颇为忌惮,我们还能小觑他么?今天你们看明白他的厉害没有?现在朝中还有敢不服他的么?刚才程越对太子似乎发了一次脾气,太子还是点头哈腰,你们觉得,程越哪来的火气?一定是程越已经有了主意,太子向他请教他不耐烦。后天就要上朝,再不弄清程越的想法我们就危险了。他若是有奏章,就是他中书左丞的第一个奏章,你们猜,大汗会不准么?”
阿合马左右众人听得心惊胆战,浑身冷汗直流。参知政事麦术督丁擦了擦脸上的汗,惶急地问道:“平章,那明天可要好好招待程越才行,不知他有什么喜好?”
阿合马淡淡一笑,道:“他掌控南宋膏腴之地,应有尽有,财帛俗物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平时的喜好也不多,最好的还是女色。”
张惠马上接口道:“下官到程越府上时,曾见过程越身边的两个总管,都是女人,年纪虽大了点,依然美艳出众。还有,臣亲眼看到程越纳了一个小妾,更是美若天仙。呵呵,不瞒各位大人,下官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由此可见,想要程越领情,一定要绝美的女子才行。”
阿合马“嗯”了一声,道:“仓促之间哪里能找到那么合适的?我自有主意,怎么也不能让程越对我们起敌意,他这样的人可不能随便招惹,把他平平安安地送走,我们也就安稳了。”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约好明天的时间,要一同去阿合马的府上款待程越。
程越与真金商量完,自往前走,脱脱刚要跟上来,一大群儒生又围到程越身边。
程越四处一看,带头的几个人白天时认得,分别是许衡、姚枢和窦默,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儒。
程越自从到了南宋以来,大儒见得不计其数,早没了刚开始见到文天祥时的激动,对他们也只是相互行礼,道几句久仰。现在见他们又围上来,不禁有些纳闷,拱手笑道:“各位大人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窦默道:“左丞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不知左丞大人愿听么?”
程越怔道:“在这里说?不用这么急吧?”
许衡道:“下官听说左丞大人明天要去平章大人那里做客,后天就要上朝,实在是急迫得很,只好在这里说了。”
程越微微耸耸肩,道:“那好,各位大人请讲,我洗耳恭听。”
姚枢已经七十五岁,须发皆白,是这些大儒的领袖,时任昭文殿大学士。他曾为忽必烈立下大功,却因不合时宜,终被冷落。程越现在担任的中书左丞,也曾是姚枢的旧职。
姚枢轻咳一声,道:“左丞大人,后天左丞大人上朝,想必会有一封奏章吧?”
程越点头道:“是,我已经有了腹稿。”
姚枢道:“可否对我等明言?”
程越摇头道:“不行,太子我都没说。”
姚枢道:“那……下官有一事相求,能否请左丞大人为下官在奏折中添几行字?”
程越道:“不行,学士有事就直接对大汗说,不要通过我的口。”
姚枢不死心,道:“左丞大人一封奏章,比得上我等上几十封,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情,大人能不能容下官说几句?”
程越坚决地摇头道:“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有自己的事要办,不能被你们打乱了步调。你们想通过我的口说的话必定很难办,我不想给别人攻击的理由,从而把我的事也给耽搁了,各位大人明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