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妃听绿绮说程越昨晚又纳了一妾,是管氏姐妹的姐姐管道杲,好奇地问道:“以本宫所知,管家并非名门望族,两姐妹固然也是美人儿,但比起八位小夫人也只在伯仲之间,大都督为何如此宠爱她们?”
绿绮笑道:“太妃说得对,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有点儿蹊跷。要说美貌,官人的妾室美女如云,就算奴家也自认不输管氏姐妹。要说才学,虽然我们无法与她们相比,但文夫人的才华并不逊色,官人更是才华盖世,远在她们姐妹之上,不过官人就是对她们格外呵护。奴家有一次曾半开玩笑地问过官人,官人听了哈哈大笑,直说你不懂你不懂,就是不说为什么。尤其是对管大家,内宅里唯一敢对官人摆脸色的就只有她了,官人还要小心哄着,连夫人都不敢支使她,太妃说奇不奇怪?”
众嫔妃一脸困惑地互相对看,也猜不出这是怎么回事。朱夫人担心地道:“绿绮小夫人,你说这些话,会不会让大都督不高兴?”
绿绮格格一笑,道:“官人早知各位贵人会问我们话,让我们尽管讲,官人说他事无不可对人言,还说各位贵人都是明白事理的,不会出去乱说。”
众嫔妃心下骇然,才知自己那点小盘算早落入程越眼中。
俞充容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问道:“绿绮小夫人,大都督有没有说他会不会削减宫中开支?”她们这些人毕竟是前代嫔妃,如果程越不喜欢宫中还养着这些人,只要一纸奏书,就可以把她们赶到尼庵去,她们只能乖乖认命。所以这件事就是众嫔妃一直以来最关心最想问的问题,现在既然挑明,干脆就趁机问了出来。
绿绮歪着头想了想,道:“此事官人没说过,不过奴家记得官人曾提过这么一句,他说宫中的嫔妃大都是可怜人,只要不做过分的事情,他才懒得管。”
众嫔妃得知程越并没有把她们赶出皇宫的打算,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困扰她们多时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都不由笑逐颜开,一片欢腾。
杨淑妃拍手喜道:“小夫人没记错?大都督真这么说过?”
一旁的玉春插口道:“奴家也记得官人这么说过,官人还说,宫中的内侍更可怜,以后要逐步废除阉割制度,说是让皇帝在这些不正常的人身边长大,从长远看没有好处。”
众嫔妃一惊,想想又觉得有理,没有内侍虽然有些不方便,但并非不能克服。有不少嫔妃其实并不喜欢内侍,听到反觉欣喜。
陈才人赞道:“大都督真懂得为我们这些可怜人着想,现在晚上才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
杨淑妃喜滋滋地道:“大都督一向通情达理,那还用说?你们就放心吧。先不谈这些,小夫人说昨晚大都督又写了一首歌,方便唱来听听么?”她不愿纠缠这个话题,反让程越抓住她们的痛脚。
绿绮抿嘴笑道:“太妃吩咐,哪有什么不行,奴家就用六弦琴伴奏,让阿锦唱给太妃听。”
众嫔妃还从来没听过六弦琴的音色,闻言喜形于色,都凑近些来听。
绿绮取出另外订做的六弦琴,自己专心演奏,让阿锦把程越那首《情非得已》声情并茂地唱了一遍。
众嫔妃高兴得直拍手,六弦琴的音色与这首歌完美地契合在一起,歌词浅白深情,非常好听,今天到这里来不但听到好消息又听到好曲子,可以满载而归了。
俞充容笑道:“大都督这首歌又是写给妾室的,大都督可真是多情种子。绿绮小夫人弹得好,阿锦小夫人唱得也好,但一定不如大都督一个男人唱这首歌更合适。”
绿绮拍手笑道:“太妃说得太对了,昨晚官人亲自唱时才真的动听,奴等都差得远了,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一旁有位贾才人道:“真想听大都督亲自唱啊,不知有没有机会?”
另一位秋夫人笑着接口道:“怎么没机会?再过一个多月不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诞了吗?请大都督写一首歌给太皇太后不算过分的要求吧?”
度宗有春夏秋冬四夫人,十分宠爱,不但照料起居,还要为他批改奏折,而其中最受宠的就是被称作秋夫人的会稽郡夫人王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