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弹的是《彩云追月》,是民族音乐,有很多乐器的版本,钢琴版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时幼妍纤长如葱管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翩跹,手臂、手腕和手指配合默契,充满力量和美感,这首曲子她弹奏过很多回,不需刻意回想,曲子已经在手指肌肉的记忆之中。
她闭上眼,穿指跨指手法灵活,颤音部分如春日的一场雨水淅淅沥沥而下,密集却又颗粒感十足。
时幼妍没有弹到最后,她在八度与和弦部分猛然停了下来,睁开眼,悠扬的钢琴曲也戛然而止。
“麻麻,为什么不弹了?”
时滚滚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隔门外传开,时幼妍回头看过去,他正小幅度地晃荡着他的小短腿,有些费劲儿,神情有些疑惑。
时滚滚知道她喜欢弹钢琴,也会固定时间练琴,所以每次她弹琴时候都很乖巧,从不打扰。
时幼妍想到这,觉得心里升起了一轮小太阳,温暖了许多。
“妈妈没带曲谱,忘记曲子了。”
她练了这曲子无数遍,早就行成肌肉记忆,曲子也早已刻在脑海之中,忘不掉。只不过猛然间,忽然想起了秦放,她曾经在某次欢愉前,特地弹给他听。
“噢,那麻麻下次记得带!”时滚滚大声道。
“嗯,下次麻麻弹给滚滚听。”时幼妍合上琴盖,郑重承诺,“那现在,麻麻要给滚滚涂药水了,不要怕疼啊!”
在圣彼得托儿所门前,时滚滚的脑袋被记者的机器碰着了,伤口不大,但是破了皮,估计明天会青起来。
“不怕不怕!”时滚滚努力挺着胸脯,却只露出白花花的小肚子。
时幼妍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始给时滚滚找红药水。
她记得当年秦放在卧室里准备了医疗箱,按照秦放这完美复制三年前卧室摆设的变态习惯,应该也会复制医疗箱内的药水。
但时幼妍翻箱倒柜了许久,还是没找到医疗箱。
“不该啊,明明是有的啊。”时幼妍自语自语,忽然灵光一闪,拍了下脑门,“我这个脑子。”
她记忆没出错,秦放确实有在卧室准备医疗箱,但不是在这个卧室,而是在后来的卧室,她和秦放彻底在一起后的卧室,也是原本秦放的卧室。
时幼妍打开卧室门,穿过偌大的黑白色调客厅,正对面的房间便是秦放的卧室。
时幼妍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