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这个倔强且美艳的女人,本该光鲜亮丽的度过她的余生,却只是在一个凌乱的雨夜,草草结束了她39岁的生命。
所以我仍旧会向上天控诉,为何命运总会给我们开这样的玩笑,我们明明只是想好好活着,明明什么也没有干,可就是有源源不断地灾难在朝着我们袭来,这次是妈妈,下次……就是我了吧。
我们是人,不是蝼蚁,活着是义务,也是不容置喙的事。
可现在,我想开了。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倒不如陪着她同享乐极,即便生命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也显然只是这个所谓的后者。更何况人生一大寄托就这么离我远去了,我有了轻生的执念也算是水到渠成。
尤其是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八十平米的小房子竟也变得庞大恐怖了,像是梦回那个凄清的小别墅,哭声常伴,哀鸿遍野。
我终于明白那时的她为何会害怕的躲在房子一角,又终于明白她为何总是压抑地想打我了。
因为在这种环境待久了,会不自觉地产生幻觉,幻听,让我想起那个倒在血泊的她,和阴森恐怖的别墅。
这都是我一辈子不愿回忆起的画面,可那段时间,我只要闭上眼,就都是这些画面。
我甚至在想,妈妈死去,我是否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所以我只能麻痹自己,在大把大把的安眠药之下入睡。
将她下葬,已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楼下阿姨怕我想不开,帮我安排了不少事宜,我虽然提不起劲,但的确很感谢。而那个肇事者,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但实则,还有过犯罪前科。
既然已有前科,一切似乎都变得迎刃而解了,他们准备草草结案,甚至准备一命抵一命息事宁人。可我坚信此时并非如此简单,就一拖再拖,据说警方那边拿我没办法,就先将他判无期徒刑,倘若有平反再做定夺。
只能如此了,我深深叹气。
陈棠女士的葬礼,我坚决选择大操大办,甚至想要一人承担。老板娘却不肯,让我找找有没有什么亲戚,起码可以帮扶一下。
我在为妈妈整理东西火化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日记本和一个老旧的通讯录,通讯录里只记录了一个名为陈煜的人。
我打电话过去,很快就接了。
“哪位?”
“是陈煜么?”
对方闷闷“嗯”了一声。
“我是陈棠的儿子,请问你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