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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方认命地点头，&ldo;我放了菟丝虫在你身上，想教训你一下，没想到……&rdo;没想到他打蛇随棍上，居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以后她再想惩戒他，必须三思而后行了。令主恍然大悟，松开她说：&ldo;难怪呢……那这回我算是白脱了？我连裤子都没穿……&rdo;无方枯着眉，垮着肩，听见他窸窸窣窣的动静，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宽肩窄腰，光着屁股蛋子到处找衣服的身影……阿弥陀佛，她这是色心萌动了吗？忙结起手印念经求清静，刚默读了一个开头，令主又活蹦乱跳跑过来，在她肩头轻轻一拍，&ldo;好了。&rdo;鉴于他有撒谎的前科，无方没敢立刻睁眼。她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两把，听见他吃吃地笑，&ldo;娘子，你还是很眷恋我这具身体的，对吧？&rdo;随便他怎么说吧，她松了口气，战斗没能燃起硝烟，她已经败下阵来，她觉得精疲力尽，一下子倒在了糙地上。刚才那荧荧的亮还没有散尽，她侧过身子，闻见青糙的味道，看地平线被一簇簇的光点亮，极细的一道青灰的影，向远处奔腾而去。金钢圈里的须弥幻境，随人的意志变化，它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没有外界的浮躁和喧嚣，她的内心是怎样的，这幻境就是怎样的。以前她拿它连起天极城和十丈山，它就是一段近路，可以让她快速抵达想去的地方。心里有目的地，瞬间便能转移，来梵行刹土前目标是虚无的，只好漂洋过海一步一个脚印。但反过来呢，从梵行回到钨金刹土，回到无量海畔，只需一眨眼的工夫。还好，其实她还有退路。身旁的糙地簌簌作响，她转头看，他躺在她身旁，似乎很惬意，两手枕着后脑勺，袖子落到肩头，手臂上暗纹发出微光。&ldo;这是什么？&rdo;她好奇地伸手戳了一下，&ldo;是梵文吗？&rdo;他唔了声，&ldo;不是好东西，是我的封印，但愿一辈子没人能解开。&rdo;他身上有很多秘密，就比如这封印，无方试探着问：&ldo;解开就要给人做碎催了，是吗？&rdo;他忽然变得很惊喜，&ldo;娘子，我说过的话你一直都记得，还说你不爱我！&rdo;她嫌他总是东拉西扯，&ldo;我在跟你说封印的事。&rdo;封印么，就像他说的，不是好东西，因为一旦有人解开，他就得入世了。他把胳膊送到她面前，&ldo;其实也不能算碎催，不过是命运捆绑，相互扶持，相互倚仗的关系。不过我就想在梵行刹土上当土霸王，不大喜欢换环境……娘子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开它。&rdo;无方抓着那条胳膊研究了半天，&ldo;我来试试吗？怎么试？&rdo;&ldo;以口为鉴，以心辔之。&rdo;&ldo;直截了当一点。&rdo;&ldo;亲它一下。&rdo;无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翻完后自己也觉得怪诞，一个恶人真可以催逼出所有表达不满的肢体动作。以前她不会翻白眼，跟他混久了，不由自主变得粗豪了。亲一下，不过是拿口唇当钥匙，这么理解心里就踏实多了。只是她仍旧纳罕，为什么他身上会出现所谓的封印？不会又在胡诌吧？她犹犹豫豫，看了他一眼。他仍旧躺着，臂弯那头隐现一个完美的侧脸，高深的鼻梁和眼眸，恍惚让她想起吉祥山千佛像上的空居天1。逐步逐步看见他的脸，从一部分，到整个侧面的轮廓，虽然心里五味杂陈，却不会像起初一样，再感到惊讶了。可能是宿命吧，无方这么安慰自己。宿命难违，现在盼望着自己是这个有缘人，她不愿意老妖怪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这种脾气，只适合在这片秽土上当个土霸王。在那荧荧发亮的纹路上擦了擦，她吸了口气，&ldo;我要亲了。&rdo;令主闭上眼睛，陶醉地说：&ldo;娘子不必客气，不光这条胳膊，为夫的全身上下都是你的。&rdo;她低下头，温柔的唇瓣，果真印在了那片皮肤上。令主心头疾跳，咚咚地，一声接着一声，几乎击穿他的耳膜。真没想到，这么聪明的姑娘居然上当了，她亲他了！主动亲他了！令主霍地翻身坐了起来，她以为他要起变化了，瞠着一双妙目紧张地盯着他，&ldo;怎么样？封印解开了吗？&rdo;他喉头咯咯地响，抓住她的手，&ldo;娘子……&rdo;她回握，握得紧紧的，&ldo;怎么样？&rdo;&ldo;我的胸口好难受。&rdo;他哀嚎，又无骨地瘫软下去，只剩下哧哧的喘气，临终宣言似的一手指天，&ldo;我白准‐‐生是艳无方的人，死是艳无方的鬼，老天为我作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