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穿戴好盔甲,此时无人看到他的眼睛,满溢着此战必死的决心。他根本没有打算活着进城,城外的黄土早就是他选好的墓地,人亡城也不能亡。
紧握手中的剑,统领策马立于大军前方,举起拳头示意出城,大吼一声:“关!”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又恢复成原本沉睡的老者模样。
亲卫队出城御敌,迎着敌人的炮火和枪林弹雨死战到底,要么战死,要么亡国。
双方交战半日,城墙已将被炸得快要四分五裂摇摇欲坠,连站在城墙上的芜兵都觉得脚下在晃动随时都要掉下去。
将士们誓死抵抗,冲锋在前,祁兵对着冲过来的芜兵不断扫射。统领胳膊上胸膛上中了箭,血流不止,跟随他的亲卫都大喊不好,可他只是若无其事地拔掉身上的箭指挥着人马继续往前冲。哪怕用身体用脑袋堵住敌军的炮口,那也要堵好了堵死了决不能让一颗炮弹露出来。众人皆用身体做护盾,迎着祁兵的火|炮口。
就在此时,城内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守城的士兵眯着眼透过灰尘伸着脖子仔细地望着,等望清了来人是谁立刻跪下磕头说道:“王爷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老三,带着他的近卫人马昂首挺胸地骑马过来。
老三下马,垂着眼看着脚下的人说道:“开门。”
那士兵诚惶诚恐地答:“王爷,统领有令不能开。”
老三也没好气地说道:“我说开就开,他算什么东西。”
“王爷…”那士兵欲再解释,只见老三拔出身旁的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懒得跟他废话。鲜血溅在大红的城门上,也不知是城门吞噬了热血还是鲜血染红了城门。
老三挥挥手命身后的近卫分别把守剩下的九道门,近卫一接近城门二话不说就杀掉守城的人。十道门全都在老三的掌控之中,老三命近卫开门。城门缓缓开启,城外的灰尘一窝蜂全涌了进来,掺着罪行暴戾杀戮和无能为力吞噬着城门城墙,吞噬着整座宫殿。
城门打开,老三身后的近卫跃马而出,斩杀前方拼死的亲卫。统领听见身后的动静,转头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殊不知一名近卫快马上前,手起刀落,统领尸首异处,战亡。没有死在敌人的枪下,死在了同胞的刀下,成了一缕冤魂,仇恨纠葛无以为终。
统领身亡,其余的亲卫没被尽数砍杀。祁兵见状随即率领大军前进,强敌被剿,畅通无阻。
三十余万大军趾高气扬地踏进城门,骠骑将军和老三相视一笑。随即走上城墙,将那面已经被射成刺猬一样千疮百孔的上面印有“芜”字样的旌旗拆下来扔在地上,拿出一面崭新的明晃晃地印着“祁”字样的旌旗插上去。
狂风呼啸,旌旗飘扬,除了耳边的呼呼声,再也听不到一丝轰炸声哀嚎声。好像攒着一团力量,向不断压过来的黑云宣告。
要变天了,这座城,已经易主了。
李言一行人昼夜不停地赶回南陵,行军路上突然遭到祁兵的埋伏。祁兵占领南陵后立即派出二十万人马潜伏在路上围剿李言。
李言遭遇袭击后立马带领余下的人往东侧绕道前进,还未走到一半,路边又窜出一窝人头堵住他们的去路。
“陛下,四面都有埋伏该如何是好?”一名士兵在身后大声问道。
李言在苏瑜怀里认真思考着该如何冲出祁兵的包围,眼下他们只有五万人马,祁兵有二十万,且他们除了手里的刀剑再无其他武器。想要以少胜多,艰难无比。
思考半刻后李言集中所有骑兵横阵面对祁兵的冲锋,交战片刻后迅速拉开,将祁兵困在两翼的攻击中。利用所剩无几的弓箭,快速突击祁兵两翼的薄弱部位,祁兵被夹在芜兵两翼的交叉射击中难以逃脱。
所有的箭筒都射光了,骑兵扔到弓|弩快马上前斩杀祁兵。主将在中间部位协调作战,轻骑将两翼的战线展开,增加进攻强度。
此时临近日暮,黑云缠着天壁始终不愿离去,太阳穿不透他的铜墙铁壁微弱的光渐渐消失。起风了,努力生存的人依旧在厮杀流血,只是风太大了,他们快要生存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