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琬沂站在旁边负责帮忙续酒,她尽量心无旁骛,却总感觉有一束目光一直盯着她。
余光望过去,就看见了另一张桌子坐在角落的陈徵。
他还是那副样子,含着笑,带几分打量和戏谑,静静地看着她。
叶琬沂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跳,将视线收回来,拿着起瓶器,利落一撬,被打开的瓶口升起一缕烟。
游历人间二十三年,叶琬沂自认为见过很多好看的人,可是没有一个是如陈徵这般。
不同于美而不自知的少年和沉稳成熟的男人,他介于两者中间,神色漠然,仿佛对所有事情都置身事外。
轮到叶琬沂过去给他那桌倒酒,到他时,酒却洒了。
他故意的。
叶琬沂倒酒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停下来,陈徵就把酒杯抽离,酒顺着桌沿流下来,红布下,洇湿了他的裤子。
叶琬沂定了定神,垂眸道歉:不好意思。
陈徵笑意不减,懒洋洋地开口说道:没关系。
同桌的人目光聚集过来,叶琬沂有些尴尬难下台。
带我去换个裤子?
陈徵倒是慷慨替她解了围。
陈徵,没想到你现在好这口!
叶琬沂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就有人起哄,接着听到的是几个人哈哈大笑。
平日里衣冠楚楚人模人样,酒过三巡立马恢复本性。
叶琬沂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低声说:麻烦你跟我去更衣室一趟。
刚走出来没几步,陈徵就停了下来,没来由的来一句:叶律师,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陈总好记性,两个多月前的七月份在律所见过一面。
知道对方是故意,叶琬沂也不装了,语气变得更清冷了些,是比晚秋里更深的寒意。
陈徵勾了勾唇,轻笑,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我是说,在那之前?
没有。
是吗?
他手突然伸向她的发圈上一拉,盘得很整齐的长发瞬间倾泻垂落下来,堪堪齐腰。
叶琬沂还来不及生气,陈徵凑近她耳边又问:真的没有?或者说,你之前有没有剪过短发?
她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又理解或许是他酒劲上来没地儿撒野而发的疯。
心跳得厉害,她推开他一些距离,有些生气地问:裤子还换不换了?
陈徵清亮的眸子忽地起了层雾,面色还算正常,但耳根子却红得彻底,仿佛真的醉了一般,他说: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