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完毕,吕思危看着面前严严实实的木箱,存于幻想中的暧昧片段在脑海中掠过,他慢慢地说:“我们是……朋友。”
展馆的工作人员把木箱放进运输车后,吕思危把地址发给司机后匆匆跑回展馆。
经理正在指示工作人员清扫地面和展示柜,看到吕思危气喘吁吁地回来,迎上去问:“吕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吕思危问:“方亭……方先生呢?”
经理说:“您出去不久,他就离开了,没几分钟,应该是去停车场了。”
吕思危转头跑下台阶,赶去停车场,恰好看到方亭越拉开车门,遥遥喊了一声:“方亭越!”
方亭越停下动作,吕思危加快脚步跑过去,在他面前停下。
“有事?”
“有……呼……”吕思危撑着膝盖喘匀了气,直起身子说:“我不能白要你的模型,我想送你一副画,你一定要收下。”
方亭越看着他,目光中隐含着难以捉摸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满?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个模型肯定浪费了你很长时间,我直接拿走太——”
“可以挑吗?”
“什么?哦!可以可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我那里随便挑。”
“现在。”
“现在?”
“你没时间?”
吕思危有些惊讶,但立即说:“有的有的。”
第17章
半夜两点,画室的灯依旧亮着。
三四十平的房间里,四面墙上挂满了画,挂不下的部分便靠墙立在地上,空气中流动着油彩和颜料的味道,置身其中的人却恍若未觉。
地上散落了很多张画纸,有的被揉皱,有的被撕烂,仅有几张完好的也难以根据上面的寥寥几笔判断出所画的内容。
吕思危坐在画架前的凳子上,手上拿着画笔,专注地修饰一副临近完工的人像。
画架旁边立着一个画板,画板上夹着一副和画架上的一模一样的画,只是画板上的那副人像的颜料颜色浅淡,看起来有些年头。
吕思危偏头仔仔细细观察画板上的那副人像,然后费尽心思模仿九年前的自己拙劣的技法,他抬高了手腕,只用笔刷的尖头在画纸上轻轻一蹭,补上些许阴影,身子向后拉,从各个角度品评之后,小心翼翼地把画笔往放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尽管有些细节无法再现,但这已经是他这周以来无数次的尝试中最接近原作的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