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仪这才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在她又一次紧逼时,竟是失手误杀了她,他联合下人将这女子的尸首给埋了,以为隐瞒的很好,可没想到沈彻连这事都知道。
“这都是些腌臜事,弟弟不敢拿这等小事污了大哥的耳。”
“就是这只手?”
沈少仪没明白什么意思,干笑着摇头,“大哥什么意思?”
“你是用的这只手伤了她。”
这次沈少仪听明白的,沈彻什么都知道,方才他解释这么多根本没用,沈彻不过是在耍着他玩,一时怒上心头,既然都是要受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面撕心裂肺的哭着求饶,一面去摸腰上的短刀。
就当他将短刀刺向沈彻的面门时,一直未动的沈彻突然出手了。
沈少仪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疼痛,他另外那条没受过伤的手臂,竟被沈彻生生的砍下,就落在他的眼前,鲜血四溅。
他痛苦的倒在地上不住的嘶吼呻吟,口中更是胡乱的谩骂着,“沈彻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沈少仪不仅浑身都是鲜血,双眼更是充血可怖,面容狰狞着想要站起来,可他不管如何挣扎,却连够都够不到沈彻的边。
“你害了我母亲,如今又来害我,你与你那短命鬼的娘一样,都不得好死!”
沈彻眼里寒光毕露,这样腌臜之人的口中不配出现他母亲的名讳,他手中的长剑出鞘,直接挑断了沈少仪的脚筋,却没有杀了他,任由他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当年沈少仪的生母出事时,他确实就在旁边,可事实却与他所说的正好相反。
是方姨娘想要推沈彻下水,没想到被他给躲开了,不仅如此,还失足跌落了湖中。
即便方姨娘存心加害,年幼的沈彻见到有人落水,第一反应依旧是去寻人来救她,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那是他头次见到死人,看着比他还小的沈少仪痛失母亲,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时常会让人多照顾他一二。
只是没想到,沈少仪看见了他在旁边,又听信奶娘的谎话,把他母亲的死全都怪到了沈彻母子的头上,一直觉得是沈彻推的人还见死不救。
沈彻这些年来,心中依旧记着当年没能救到方姨娘的事,对沈少仪偶尔的挑衅视若无睹。
可他不该害人性命还与陈氏合作,更不该去碰林梦秋。
他知道沈少仪骂他,便是想要激怒他,让自己杀了他,既可以少受折磨也可以让他背上弑弟的骂名,他偏偏不如他所愿。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永远清醒的活着。”没有什么比清醒的活着,看自己变成个废人更痛苦的了。
绿拂边说边打量林梦秋的神色,唯恐她会觉得害怕反感,毕竟沈少仪虽然犯错,可世子的手段也实在是狠辣。
听说昨夜老太妃还亲自来了一趟,虽说是个姨娘生的庶子,但到底是沈家的血脉,惩处是应该的,却也罪不至此,按照她的主意安抚补偿受害人,打上几十板子禁足几年也算惩处。
不过沈彻的脾气,一贯是做了决定便无人能改变的,老太妃最后也只是叹气着无功而返。
原本歪着身子靠在枕上的林梦秋听到这,终于忍不住的挣扎着坐起。
她的动作过大,将床榻边的绿拂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着她小心坐好,“主子小心身上的伤口,您要什么,奴婢给您拿。”
“我什么都不要,爷去哪了?”
“府上这几日人心浮动,爷定是忙着处理这些事去了,主子若是要找爷,奴婢让阿四去传个消息。”
绿拂有些后悔,方才说卸了胳膊就该不往下说了,主子定是被吓着了。
却没想到林梦秋摇了摇头,嘟囔着嘴义愤填膺的道:“我之前觉得祖母和善通情,也明白爷的难处,今日才知她包庇子孙处事不公,我为爷鸣不平。”
绿拂:……
怎么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她还以为主子会觉得世子暴虐,怕了他,谁能想到她居然是在为世子而气愤。
“且不说沈少仪此次害我,便是他之前所做种种,别人的命便不是命了?难道不值得教训一番吗?”
一想到他勾引前面几位世子妃做下那阴私之事,便让她觉得气愤,如今事情暴露,祖母居然还想为他求情,简直是气死她了。
若不是她昏迷不醒,当时定要与祖母理论一番,“沈少仪那恶人身上可背了不少的官司,还有人命,要我说,就该一命抵一命,只是断了手脚,实在是便宜他了!”
林梦秋如今回想起来懊恼不已,只怪她当时不够沉稳,不然就该戳瞎了他的眼,让他一辈子的活在黑暗里。
绿拂是真没看出来自家主子还有这般刚强的一面,忍不住的捂嘴笑,“主子放心,爷将他关去了庄子派人日夜看守,二少爷此番再也不可能出来作恶了,也算为主子出了口恶气。”
至于陈氏,原本按沈彻的意思是与沈少仪同罚,但三弟苦苦哀求还要代母受罚,这次若非他及时出现,林梦秋恐怕凶多吉少,这才免去了陈氏的皮肉之罚。
由老太妃出面,杖责二十,罚她在祠堂禁足抄经三年,任何人不准见她。
陈氏早被沈彻提剑进房给吓破了胆,二十板子下来人都烧糊涂了,也算是给足了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