瑿月修长白皙的手腕抬起车帘,年年见到他薄唇微动,唇角轻轻勾起,眯着眼扫着长街上的排排房屋,心中好奇,问道:“你来过这里?”
他回头,似乎有些高兴,又带着嘲弄,“这天下虽大,但只要时间够长,总是能走完的。”说完便又转回头看着外面。
年年抬眸瞧见他英俊的侧颜,有片刻失神。此时他身上那种阴冷的气质散了不少,却添了些郁郁的沉闷。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说出这番话时有些悲凉和落寂,仿佛这么久的生命完全非他所愿。
气氛有些尴尬,她只得点点头,讪讪一笑:“说得也是,你活了这么久,自然哪去得。”
“听年姑娘这话,仿佛是有什么遥远之地想去而去不得?”瑿月挑挑眉毛,来了兴致,慢条斯理的笑道:“年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与在下说说,说不定能帮得上忙呢。”
年年抬头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真是讨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套她的话,到如今,他依旧怀疑她不是普通人。
她一双灵动的眸子骨碌碌一转,笑盈盈道:“确实有,我想去川山!”
“哦?”瑿月眼底的笑意更加浓郁,面上却依旧凉凉的,嘴角一弯,甚为随意。“年姑娘好志气,竟想去这天下第一仙山。”
“你都说了是天下第一仙山,仙界圣地,我自然想去。传说川山沚谷中仙术仙法仙器多得不计其数,只是若非仙缘深厚是找不去的。”
瑿月笑了笑,“我见你天资颇为不错,你既然有志修仙,不如随我而去,我邀月仙府自认不比他川山沚谷差!”
邀月仙府?年年眨了眨眼睛,回忆起来,当初瑿月威逼利诱,让她交出怨灵之力,说是会将她带到邀月仙府,再趁机放了她。
原来他是邀月仙府的人。这个地方年年曾听谙音和煜夜提起过,邀月仙府是个颇为神秘的门派,他们信奉月神之力,所修仙气也偏阴性,难怪瑿月整个人看上去都阴森森的,好像随时能冒出几缕白丝丝的冷气。
当然风羽飏也说过一桩八卦之事,邀月仙府的仙主月尊殿下颇为迷恋云桥的云裳仙子,但是屡屡被仙子所拒,这件事在仙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人人皆知却无人敢谈论,一来两人分别是仙界两大门派的仙主,修为高深威望颇高,无人敢轻易得罪;二来,云裳仙子早有意中之人,其中关系复杂,难以道明原委。
后来在川山年年第二次见到云裳仙子时才知道,风羽飏口中所说云裳仙子的意中人竟然就是无殇。
于是年年便又添了把火,十分天真的凑到瑿月身旁,低声向他打听:“我听闻邀月仙府的月尊殿下恋慕云桥的云裳仙子,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瑿月颇为诧异的望着她,年年却竖起食指,老气横秋的打断他:“你不需要知道我如何得来的消息,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没想到这件事在凡间传得这样广,看来回去后得提醒提醒仙主,以后行事不可过分张扬了。”他优雅一笑,“暂且不管这些,我所说之事,不知年姑娘是否愿意考虑?”
年年扁了扁嘴,头扭向一边,双手抱胸,连个眼神也不愿给他,“我就要去川山沚谷修仙,我只知道那里好,你那邀月仙府我从前也不认识,才不跟着你。”
“既然如此,瑿月倒是愿意让姑娘对邀月仙府多加了解,姑娘觉得呢?”
年年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笑得像只小狐狸,“那么,你可愿教我几招,我先练练。若是还适合我,再商量此事,如何?”
瑿月笑得风雅,“自当如年姑娘所愿。”
他带着两人住进一家很是别致的客栈,虽然没有帝都客栈的恢弘大气,却胜在淡雅宁静,舒适惬意。
还是如从前一般,年年和珠魅住一间房,瑿月住在她们隔壁。安置好珠魅后,瑿月来敲门,说是要带年年去一个地方。
两人钻入马车,瑿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车内依然能够控马穿行在人流庞杂的大街上,来去自如。
大约一炷香后,瑿月停下马车,示意到了地方。年年从马车上跳下,抬眼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两扇高大灿然的铜门,挡在眼前无形中就人带来压迫感。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年年一头雾水。
“自然是给珠姑娘看病。”瑿月回头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