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源暗赞多年风浪过来,聂二也算是个人物了。事关骨肉,不过失态了数秒而已。&ldo;还能有谁?除了姓姜那个。想想你最近做的什么事?有心想伏他,守他家门、矿场随便哪儿都行。你去动我妹子做什么?&rdo;他倒不心疼那个吃里扒外养不熟的妹妹,实在是打狗不看他这个主人脸。聂二的轻怠,让魏怀源想起仍有些窝火。&ldo;早交代过你,年前别碰他,等整改名单出来自然有他好看。我现在说的话,二哥你压根不当回事了,是不是?&ot;
聂二其实也有几分无辜,年初四的夜里他正骑在新拼头身上畅游仙人洞,哪知道场子里发生的事?手下不敢逮过年的时候触他霉头,自作主张集结了些人去冶南,不料姓姜那小狗的女人除了养了条凶狠的大黑狗之外,更像全村领袖一样,狗一叫半村子人涌过来。
事后他倒觉得没啥大不了的,那小狗意子又不是老虎屁股?摸摸还不成?殊不料转头就给他
好看。
&ldo;绑了我儿子,这是想我上门赔罪呢。&rdo;聂二拧眉锉齿,脸上横肉轻颤。&ldo;魏子,你有什么
办法?&ot;
魏怀源有心想聂二吃个亏长点教训,脸上徉作苦大仇深之色,嘴上顺水推舟说:&ldo;你先让弟兄四处找找。放心,他有心谈条件,不会拿你家大小子怎么样。我回原州帮你往内部通通气,这可是绑架勒索的大案子。要是能顺藤摸瓜到他身上,也省下我不少功失。&rdo;
一等又是一个多星期过去,大儿子像是凭空从世界消失,半点音讯也无。魏怀源那边调查的结果,连那引人入靓的三陪也是查无此人。聂二心中凉意越来越盛,大猜到对方风声不漏,那是根本就没协商的打算。他一方面被仇恨的火焰烧灼得坐立不安,一方面偷偷庆幸还有个小儿子,一方面惊惧姓姜那小狗手段狠辣恶毒,不亚他半分。
聂二耐性将近,横起一条心。他瞒着魏怀源,暗中调派人手,一部分人伏在铁路小区,一部分人准备派去闻山。元宵刚过去,闻山道上却有风声鹤唉之势,这十多年来鲜见的大火拼,引得无数知情人观望着、甚至开盘贴上双方赔率。
而姜尚尧的骤然失踪,更让局势难估胜负。聂二的人遍寻不获后,伏在铁路小区的混子们终
于接到指示&ldo;先绑了他家两个老母狗囊子,我就不信他不冒头。&rdo;
大过节的,在铁路小区门口守了两天,都困得眯fèng着眼。带头的吐喝一声&ldo;精神点&rdo;,再一人一脚瑞醒了抱胸打磕睡的,刚钻出面包车门,从后座地毡下抽出两把开山刀,黑子带着支队警察从墙根一拥而上。
这一边聂二听说铁路小区的那部分手下违反治安管理条例全部被提溜了进去,脸上横肉一抖,拨通电话破口开骂:&ldo;老汪,你他妈做人太不仗义,前头收了我多少东西,喂饱了你屁事不干,纵着手下人往我眼里扎针?&ot;
电话里的人也不生气,只是打哈哈,最后待他发泄完才慢条斯理地告诫:&ldo;二哥,你凭,白说,平常有事我哪次不是睁只眼闭只眼随便你玩,可不能玩过火了啊!局里不是我的一言堂,还有几个副的天天盯着我屁股底下的位置,唯恐我不犯错。姓区的那小子人粗,已细,做事依足了规矩条例,我要是强为你出头,那是明着告诉人我是你保护伞。二哥,这不是让我难做嘛!眼下不是十多年前,凡事还是……&rdo;
&ldo;去你娘的!老子用你教?&rdo;聂二撂了电话。
身边大徒弟瞅瞅他脸色,胆战心惊地问:&ldo;二哥,周村矿场那边……&rdo;
……&ldo;二哥,好歹你学学铁路老德是怎么做的?刀切豆腐两面光,人家钱也赚到了,谁家也不得罪。这才叫正经生意人。你以前那套役大用了,如果还是什么仇口都挂嘴上……别怨兄弟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了你。&rdo;
魏怀源这番话旋绕在耳际,聂二一时有些踌躇。他缓缓地吁口气,想起大子,白中愤恨再起。
&ldo;姓姜的肯定把老大藏在周村矿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do;
他大徒弟沉默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出门,听见电话响起,顺手接来。电话里的女人哭得抽抽
噎噎地,辩不真切,他将电话递给聂二,小心翼翼说:&ldo;像是嫂子的声音。&rdo;
聂二骂了句娘,&ldo;这时候来给我搅乱。&rdo;接了电话,他老婆哭得泣不成声:&ldo;老大回来了
在家呢。&rdo;
他住的那个别墅区防卫森严,得知监控线路全部被剪断,来人是何时放下老大、车牌号码多
少……蛛丝马迹不曾留下半缕时,聂二暴跳如雷。
他儿子哭号声止了之后说:&ldo;说和我们家有亲,赶着过节专程接我去玩几天。天天喂我吃
药,开始还挺高兴,吃了药有女人陪。后来见他们不放我出去……&rdo;
聂二抓起儿子染成棕黄色的头发,让他仰脸望向他,咬牙问:&ldo;看见人长什么样了?&ot;
聂家大少被摧残得苍白浮肿的脸上涕泅谤沱,摇头说:&ldo;那药吃了人糊里糊涂,看见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