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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第1页)

好歹是开学法地抓我的脸。旁边凑热闹的同学目瞪口呆钉在原地,其中一个傻b还举起手机想记录我和胡沁jg彩的掐架瞬间,我把坏了肩带的书包掷向他们,很可惜没砸中,都他妈看什么看!滚去告老师啊让她来抓我!

他们跑了。胡沁被我按在桌边像鸭子划水一样扑腾着手脚挣扎,她说林筱我要杀了你,手中多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顺来的黑柄剪刀,耀武扬威地在我眼前挥,我很想笑,于是就笑出了声:

“杀嘛,我又不怕si,但你不怕进监狱呀?”

我笑着松开她,开心到血ye沸腾。我讨厌胡沁,我不会杀她,可胡沁恨我,说不定她真的失去理智杀了我,那我就si了,贴着教室冰冷冷的正方形地砖,风扇悬在头顶呼呼地转,x口cha了把尖锐锋利的黑柄剪刀——可能是某位同学为了手工课新买的。上学期我们学剪小动物,我不喜欢动物,剪了坨屎送给易矜,他说可ai,要好好收起来不能弄丢了,我说丢了你就去厕所挖吧,那儿多的是屎——因为剧烈的疼痛我开始ch0u搐,但依然是开心的。胡沁会看着我想,原来她可以流这么多血,这b1a0子能撑多久,救护车什么时候到,哦,她终于si了。我会顺利si于燥热闷窒的九月初,如果……

“筱姐!”

如果这臭崽子没回来的话。

我有些记不清了。小臂淌满鲜血的那一瞬间我实在想吐,易矜刚好打横抱起我,我只能憋着往下咽。巨他妈痛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如直接t0ng我g0uc的胡沁往手上戳个窟窿算什么?!早知道不吓她了妈的怂货没胆杀我还让我活受罪c她个j的!我下巴搁着易矜的肩,隐约看见我们身后的走廊滴了一路的血,好像诡谲离奇的案发现场,尽头贴了封条的消防栓是红的,易矜cha0sh的眼睛也是红的,不幸的事物都是红的,我问他你怎么哭了又不是你疼,哭得我好烦,别哭了。他只顾着跑不回话,眼泪凉凉的,嘴唇抿成条薄薄的直线,我想亲他了,嘿嘿嘿,亲si他。

“怎么了?”

“手被剪刀划了。”

校医指了张凳子让我坐,易矜把我抬到他大腿上,圈着我的腰不放,我说你g嘛,他一声不吭,摊开我的手掌给校医处理,冲洗后的掌心露出一块不深不浅的r0u坑,看着倒也不那么触目惊心。他抖得b我还厉害,像那些ai看恐怖片的胆小鬼越害怕越是要看,一会儿睁着泪眼把我抱得si紧,一会儿严严实实地躲在我背后哼唧,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一个劲地拱我脖子,蹭得那里又sh又恶心,我右手被缠成个白面馒头,不方便推开他,就偏着脑袋骂脏si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哭扇你!

校医透过镜片上方看了我们一眼,吵架再生气也不能动手啊,现在的小情侣一个个都喜欢冲动……这手回去记得换药,不要沾水,避免吃辛辣刺激x的食物,多养几天就好了,有问题来找我,去医院也行。我c我j皮疙瘩掉满地,谁他妈和这崽子是情侣了?

易矜又让我等他,说是书包还在教室要回去拿,我林筱绝不当一个臭崽子的走狗,我没听他的,得意洋洋地哼歌转身离开,以防万一我回头确认了一眼——走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靠他先跑了!好y险!我连忙撒开腿,恨不得脚底生出风火轮,几乎是一路狂奔到校门口。料这崽子也猜不到我把他甩了,呜呼老娘今天一个人回家!!开心耶耶耶!!!!

但我他妈没想到易矜能跑这么快。他坐在车里,汗sh的刘海服帖地竖在额前,像泡开的海带条,脸蛋和脖子跑得通红,一手抓着一个书包,咬唇无辜地看着我。我他妈气爆了!全宇宙一起爆炸把这小兔崽子炸进地心让他从此消失滚蛋好吗!

“筱姐,我以后不让你等了,你别生气。”

他心有余悸地盯着我黑成锅碳的脸,给我腾位置,我靠着窗户坐,他就移过来挤我旁边,我这天受的罪够多了,并不想时时刻刻和他吵,g脆撑着头闭眼睡觉,眼不见为净。他察觉到我的情绪,乖乖护着我的“大馒头”不再出声。

最近林盛回家的时间以r0u眼可见的变化无限接近于下午六点整。他会赶着回来吃晚饭,饭后和关越歆出门走走,留我和易矜两个人在家。以前我们家一直si气沉沉的,除了我,剩下的是住在院里的用人,老彭也住那儿。晚八点他们基本结束工作,留我一人在黑黢黢的房子里,开灯会衬托得我很可怜,我更喜欢躲进衣柜睡觉,睡不着的话ch0u根烟,或者使劲骂林盛骂到天亮,现在不太一样,隔壁住了个烦人jg,非要天天整出点动静引起我的注意。猥琐的是我并不讨厌这种吵闹。

睡到半路突然听见呲啦一声,原本平稳的轿车急急刹住,差点把我甩飞,睁开眼就看见易矜惊魂未定反复翻看我的“大馒头”,好险啊筱姐,幸好没被压成饼饼,疼不疼呀。我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问怎么了,老彭将整个脑袋探出窗查看情况,说撞到猫了,我下意识绷紧头皮,过了一会儿感觉易矜在轻轻挠我的手背,su麻麻的。

“g嘛?”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给你剁了。

他yu言又止:

“我……我想下去看看。”

“去啊。”

“我很快回来哦,筱姐你不要跑了。”他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说你傻b啊,我他妈要回家的怎么可能跑,跑了谁送我?听完这话他露出个安心的傻笑,小j啄米似的亲了我一口,然后在我踹他之前机灵地滚了,一步三回头走到老彭身边蹲下。我从来不会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去哪,和谁在一起,都与我无关,我巴不得他人间蒸发消失掉,结果这狗崽总表现得我控制yu很强一样,去洗手间要请示我,怕我找不到人;t育课绝不会离我超过五步,喜欢站后排偷偷牵我的手;总是抱着书包等我睡醒,撒娇让我送他回家……

我降下车窗,双手圈成两个空心的圆放在眼前当作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搜寻那只猫,一旦发现目标我就撤——我不太敢正视那些毛茸茸到处乱窜的玩意儿。我从易矜两脚之间看见了那只肥neng的猫。肥猫前爪交叠,圆滚滚的脑袋瘫在后腰上,身t以一种不可思议地角度弯曲起来,腹部柔软的毛发被血黏住,变成几撮深红的条状物。老彭捏起它的后颈,它又抖又叫,不知道伤到了哪,总之没si。易矜脱下外套轻轻将它裹紧,他转过头寻着我的脸,看我有没有跑。老彭公事公办地告诉我可能得去一趟医院,我说随便不着急回家,抬起双腿往后座一放,占了易矜的位。他捧着肥猫喊我:

“筱姐……我回来啦。”

“坐前面去。”

“我想跟你一起坐……”

我抱起双臂用眼刀割他,他说话音量渐小,终于埋下头默默关了门,像只年迈的老乌gui慢吞吞挪到副驾驶,嘴里念念有词,说的好像是什么“小矜不开心”、“筱姐欺负小矜”、“筱姐回家给小矜亲亲”,这崽子就他妈不能闭嘴?!要不是手残了我今天能掐住他喉咙把他掐si,什么筱姐小矜亲亲的,再说老娘亲断你ji8。

老彭对附近的建筑不熟,靠着导航七拐八绕才找到一家宠物诊所,跟易矜一起进去了。这地方我也极少来,看样子是要拆了,听说老城区会推翻建成新的商圈,小区、商铺和公园连着前面一带以后都不在了。我趴在车窗上数那排低矮的居民楼,有七栋,呈平行排列,见缝cha针留出的一条小道被停放不规范的三蹦子塞满,穿着批发工字背心的老大爷们占了路口,成双凑对下象棋,公园里有小不点荡秋千,被牢牢接住时会笑得像台钻机。某张木se长椅上坐了个口罩男应该是男的,但t型不够宽阔,也可以叫他墨镜男,算了,反正他穿得很多很厚遮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注意不到——这个炎热的季节,顶着毒辣的太yan,外面还套一件长款风衣是会被抓进jg神病院治疗的,蒋慕然除外,我见过他夏天不开空调盖棉被睡觉,我被他裹在怀里举例过这种情况:遇见变态首先应该维持镇定,保证基本的思考和反应能力,见机行事。我不确定我是否做到了镇定,因为我已经停止让食指在小黑洞进进出出满脑子都是如何g爆谭风卓之类的求生念头。

“你怎么在这?”

他瞟了我一眼,无视我的问题,请问我要坐哪?妈的si变态,我抬起手,指着最外边的位置,你随便坐,等会有人会回来。

谭风卓就近选了把椅子,直视着黑板上方的毕业倒计时其实还剩很多很多很多天,魔王说这样是为了警醒我们“快乐就在前方成功仍需努力”,大概是数字太大了,他们努力得很痛苦,每天过得好像生命倒计时一样,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一副对陌生环境游刃有余的样子,话也不多,偶尔会问我在g什么,我巴不得他立即哑掉,跟他说话好像在吃烂苹果。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楼梯间响起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哀叹,隔壁班语文老师正在激情澎湃地赏析文段,唾沫星子乱飞给前排学生洗头,被吵得冲出来喊你们哪个班的!班主任呢?!没过几秒他们就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很不情愿每个星期只有一节的活动课被打断,抱怨此起彼伏,胡沁废了好大力才让他们各自回位,大x脯累得乱抖,笑得我喉咙疼si了。我笑了一会儿,发现谭风卓面无表情一直盯着我看,我给他b了个中指,结果胡沁斜视以为我在挑衅她,连忙让t育委员代管班级纪律,面目狰狞地指着我,林筱你对谁竖中指?!我说你当你的狗管好其他人,别朝我乱叫。她气得冲过来要发癫,不过半路发现谭疯卓,就恢复娇滴滴的样子,小跑到他面前,同学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你需要我帮忙吗哦你直接上去就好了我让他们安静……

我有趣地看着她打情骂俏,易矜瞥见谭风卓,急忙跑到我身边坐下,戒备森严地挡住我,好像母j护崽子,虽然他更像崽子我的意思不是我更像母j,我说你挡着我视线了,他还是一动不动,你不许看他!这崽子混着几丝雨后的cha0气,像刚从雪里拾回来的sh松木,挺好闻的,我忍不住凑到他脖间猛x1了一口,我很少主动做这么变态的事,他打了个激灵,尾音颤兮兮的:

“筱姐……”

讲台上谭风卓将粉笔放回纸盒,开始得t地作自我介绍。或许是因为谭风卓周身自带的属于社会jg英的光辉,让他在那群眼神充满智慧的优等生中变得如此与众不同,“小可ai们”都被唬住了,交头接耳地猜测他是谁,除了后排几个自娱自乐无视这场演讲的捣蛋鬼。

我本来想听听谭风卓能说什么“名言警句”,这个幼稚易矜非要拉着我写题,还不允许我转移视线,筱姐你看这个只要套公式就能算了筱姐你代错啦没关系再算一遍就好筱姐别看他你看我看这道题,听得我脑袋肿起来头皮发麻,只想捂住他的小嘴,妈的你闭嘴吧我睡觉行了吗?!

刚趴下去,前排胡沁好像个老巫婆突然拔高音量对着我笑,林筱你试试,我们班你成绩最差,应该先把你教会,这样其他人再听就很简单了。她的地下战友也附和,对啊对啊你都会了我们肯定也能看懂,不会的你可以让谭同学再讲讲。易矜刚想说点什么,被我用笔一敲委屈地闭了嘴。不远处有同学小声唏嘘起来,互使了几下眼se,她不会刚才没听吧……

c我当然没听到啊。

走上讲台的时候我故意把胡沁的桌子撞歪,她骂骂咧咧地去捡钢笔,说我个烂货早晚有一天会si掉也没人知道,我觉得她应该是在祝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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