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来的找寻,终于让他有了结果,又怎不让他激动落泪?
“传甲——”李寻欢的声音已然哽咽,他也万万没有料到竟会在此时此刻碰着这个已十多年未见的好兄弟。
月影震憾地看着这令人动容的一幕,却默然站立一旁没有说话。
在李寻欢叫出传甲的那一刻,她便已更加确定,这位刚才救了他一命的汉子正是李寻欢十多年前的随从“金刚铁甲”——铁传甲。
这世上除了铁传甲那一身铁布衫的功力,怕也是没有什么人敢赤手空拳击向税利的剑锋,而又完好无损。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就知道。”
“传甲你——”一阵剧烈地咳嗽声打断了李寻欢的话,铁传甲忙放开李寻欢,一脸紧张地端详着他,“少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李寻欢咳嗽着,指间竟又渗出了点点血红。
“少爷——”铁传甲惊白了脸,却听身后的月影急声喝道:“快扶他坐到树下。”
扶着李寻欢安稳地坐到树下,月影忙为他把着脉。
刚才这一番激烈的打斗明显又触动了昔日的旧伤,幸好此刻有天心九转丹护着心脉,否则后果又是不堪设想。
“我家少爷到底怎么样了?”铁传甲见月影一直闷声不说话,心中不禁着急万分。
他本就是个性急之人,又见李寻欢神色苍白如雪,更是犹如火上添油。
“传甲,我,我没事。”一直微闭着眼的李寻欢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他睁开了眼,看着铁传甲淡笑道:“我李寻欢还长命的很,你不用担心。”
“可是——”铁传甲低下头,眼睛直盯着李寻欢掌间那一抹刺目的腥红。
在他的脑海里,小李飞刀李寻欢简直就是不败的代言。
从他认识李寻欢开始,他就从未见李寻欢败过,更徨论受伤。
除了十多年前,与天魔的那一役受了重伤之外。
可是现在见自己眼前的李寻欢竟是如此的委迷不振,他的心就如刀割一般。
“那些龟孙子,我刚才应该宰了他们。”他恨恨地说着,一双鹰般的利眼里,涌上了一层浓重的杀意。
李寻欢知他心底难过,明白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他勉力压下又经涌上喉间的咳嗽声,看向一旁的月影,“月影,你没事吧?那一刀不轻。”
“我这只是一点皮外伤,不打紧。”月影强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现在又触发了昔日的旧伤,此刻最好少说话。”
“昔日的旧伤?什么昔日的旧伤?”铁传甲看着李寻欢苍白的脸良久,忽然挫败地一拳重击于地,“少爷,当初你就不该只身一人独赴关外。你应该带我去,那样我也好照顾你。可现在——”
李寻欢无奈一叹,道:“传甲,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又何必让我累了你一生?”
“传甲昔年深受少爷父子大恩,没齿难忘。早已发下重誓,这一生一世定要跟随少爷,不离不弃,直到终老。可是少爷,你十多年前却抛下我,自己去了关外。你可知道,这十多年来,我找你找得好苦。”
他的言语中虽有埋怨,但一双眼却仍是赤诚与火热的。十多年过去了,但他对李寻欢的忠诚却丝毫未变。
看着那双忠诚的眼睛,李寻欢的心中划过了一丝暖意。
今生能得友如此,自己又夫复何求?
心中徒然升起一股豪气,他颤声道:“好。我李寻欢就此答应你,从今以后绝不会再抛下你,我们一道同生共死。”
“少爷——”铁传甲已是激动地热泪盈眶,不知该说些什么。
月影悄然抹去眼角感动的泪痕,笑道:“我看你还是回去后再与你家少爷慢慢说罢!这里天寒地冻,你若不想你家少爷的伤势更重,我们就快些回去——”话未说完,她的面色忽然变了。
而李寻欢与铁传甲也同时变了脸色。
“哈哈哈~~李寻欢,你还想回去么?那就得先问过我手中的这把剑了。”数道黑影又自暗夜中窜出,当头一人,竟赫然是影子。
“没想到这么快便又与阁下见面了。”李寻欢低声咳嗽着,让铁传甲扶着自己站起来。
影子冷冷地看了李寻欢一眼,道:“李寻欢,看来你已强弩之末。”
“刚才那些人是你派来的,对么?”月影的眸光蓦然间变冷,右手已紧扣住了袖中的惊梦刀。
影子低首看着自己手中的黑剑,淡然道:“对付李寻欢当然不能大意。”
“你好卑鄙!竟用这种无耻的手段对付一个深受重伤的人。”
影子斜看了他们一眼,冷笑道:“若是换作旁人亦费不着我这么大气力。而李寻欢,就算是他只剩下一口气,我亦会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