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声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掉,她就察觉到宋曦的精神波动出了问题。
像等待迸发的火山,像摇摇欲坠的高楼,像引线到头的炸弹。
她扔掉录波仪,过去抱住宋曦,情急之下,竟无师自通地构建出了一个精神屏障将他包在里面。
过了几分钟,门外的人或许真的觉得里面没有宋曦,离开了。
宋曦被她抱着,加紧做了精神疏导,才勉强恢复过来。
哥哥,你,你还好吗?
宋曦长长地喘了口气,没事。
他松开阿声,捡起被阿声扔在床上的录波仪,按下终止键,然后迅速回放。
黑色的屏幕上,一段绿色的波纹从右至左开始移动。
于是他按下暂停,就这个,待会母亲来的时候你给她,我他摁了摁太阳穴,我先去冲个澡。
好。应下是应下了,可阿声还有点担心他的状况,你现在一个人的话可以吗?要不要我
宋曦揉了揉她的脑袋,弯下腰在她脸上亲一下,笑着说:没什么不可以的。刚刚阿声辛苦了,现在肯定很累,先休息一下吧。
饶是费尽了小脑袋瓜子,阿声也没想明白只花了一点点精神力的她哪里辛苦哪里累了,只好说:那那哥哥有事叫我哦,我就在外面的。
宋曦应下,然后捡了衣服,把自己关进了浴室里。
于是面上立刻升起一丝困惑。
哨兵的听觉非常发达,即便刚刚门外那人已经做刻意伪装过声音,可他依然能辨别出声音的主人来。
也是个哨兵,就在营里的一个哨兵。
但,除了阿声之外的向导都没法影响自己,这个哨兵为什么就可以呢?
以及,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宋曦想不明白。
晚上,邓森林照常过来看一眼情况,却见阿声抱着录波仪就过来了。
今天有不认识的人来了,我没给开门。她将东西递给邓森林,那时候哥哥差点儿就又暴动了。
邓森林一听,立刻问一边的宋曦:那人说话没?
宋曦点头,是二连的朱越。
于是邓森林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大晚上让二连连长把才下操的朱越单独拎了出来。
朱越啊,上次我吃饭的时候跟他们提起来你的事,说你的精神疏导间隔比较长,最长可以有一年,是个好苗子。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事儿传到邓将军耳朵里了,她说你和她有点像,想请研究所的张教授研究一下你的波纹,要是成了,有了对应的解决方案,没准还能在全军推广立个功呢!你配合配合我,录一段波纹怎么样?
朱越同意了。
于是一段全新的、确定属于朱越的波纹也落入了邓森林手中。
然而没想到的是,经过粗略对比之后,邓森林发现,这段波纹与阿声之前录的那段完全不同,压根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波纹。
于是她当机立断,让宋曦和宋声直接带着两段波纹回去找张笃,问问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