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夕珺不禁想到崔夕宁,与她感情甚笃的二姐,如今都转投向谢渺怀抱……
崔夕珺心中一阵愤怒,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委屈,“盼雁,你如实回答我,她好还是我好?”
苏盼雁想也不想,“自然是你!”
崔夕珺眼中覆上薄薄水光,感动地道“盼雁,还是你好。”
苏盼雁坚持了会,装作无意地移开目光,以掩饰那几乎克制不住的心虚。
刚吃过一次亏,崔夕珺好歹没失去理智,直接冲到谢渺院子里大吵大闹。有些事口说无凭,即便要治谢渺的罪,也要在她抓到真凭实证后才行。
她暗地打听周念南的行踪。
自从进入羽林军,周念南一改过去的游手好闲,赌坊酒楼已摸不着他的身影,倒是有人经常见他出入神风营和皇家练武场。
旁人看在眼里,只竖起大拇指赞叹不愧是定远侯的儿子嗬!哪怕从小是个只会玩乐的纨绔,认真起来也令人刮目相看!说起来,刚出生的九皇子有定远侯一门做靠山,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流言喧嚣,暗潮涌动。
周念南派人将领头散播谣言的书生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又给出份名单,让他们将矛头对准上头的名字,绞尽脑汁,哪怕是编也要编点丑闻出来。
百姓们忘性大,很快便转而对其他事津津乐道。
期间还发生件事瑞王妃猝然病逝,庆阳郡主匆忙返回燕都为其奔丧,并且至少守丧三年。
皇后的如意算盘落空,十分不是滋味。周念南却大呼痛快,总算解决掉庆阳这麻烦了!但没过多久,他便又笑不出来了。
京中贵女何止庆阳一个?权臣、将军、郡王、侯爷之女不计其数,通通安排起来,明里暗里与周念南来个碰面。最多的时候,周念南一天便能在宫中“巧遇”五位千金小姐。
周念南苦不堪言。
皇后姑母乃后宫之主,身居高位已久,其盘算无不由权势而起。尤其她中年得子,将全部期望倾注其上,意求万无一失地登上宝座……
她或许懂得嫔妃制衡之术,却忽略前朝与后宫的霄壤之别。一叶蔽目下,行事差若毫厘,便能失之千里。
定远侯府已经获得无上荣耀,再锦上添花,只会引来圣上忌讳猜疑。
周念南暂时说服不了皇后,只能用行动来表达抗议。他对所有蜂拥而至的贵女们不假辞色,休沐时便一头栽进练武场或军营,杜绝任何绯色传闻。
又一日,皇家练武射击场。
周念南身着一袭赭红暗纹缎绣骑射服,额间绑轻绡发带,腰跨麂皮箭袋,手执红漆描金线雕桦木反曲长弓,身姿修挺,鼻梁削直,相貌俊美逼人。
他抽出一根羽箭搭上弓弦,三指扣弦曲臂后拉,长眸微眯,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倏地凌厉,朝远处标靶矢然放箭——
“咻”声起,羽箭划开气波,以破竹之势一路前行,正中标靶红心。
“好箭法!”一旁的百里盛忍不住击节称赞,“念南,你的箭术又有长进,再下去,想必百步穿杨都不成问题。”
周念南下巴轻抬,神情睥睨,“那是自然。”
百里盛也穿着骑射服,翠绿色的衣裳搭配圆滚滚的身躯,远远瞧着像根肥竹。他松了松箍得太紧的腰带,挤眉弄眼道“你老实说,是不是背着我苦练箭术了?不然怎会进步如此迅捷?”
周念南嗤笑一声,傲意峥嵘,“也不看看我父兄是谁,天生的聪慧,你羡慕不来。”
百里盛气结他娘的,意思就是他愚笨呗!天生的愚笨!
不过他早已习惯周念南的埋汰,并不当回事,“我听说皇后娘娘正四处给你物色妻室,那么多窈窕贵女,你可有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