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不禁扼腕长叹,“嗨,早知就该再买一点芝麻撒上,香喷喷的,必然更添风味!”
饶是白星已经非常满足,吃得满嘴流油,听了这话也不禁心驰神往,当即道:“待到了绥山州,我们再采买补足物资吧!”
三人坐在河边,一边欣赏着冬末春初的景色,一边吃着热腾腾的丰盛午餐,耳畔回荡着潺潺流水声,真是惬意呀。
用过饭后,孟阳又烧了一点开水刷锅,并把残水倒入篝火圈中,确保余烬完全熄灭,这才往上堆了厚厚一层泥土。
这个时节空气干燥,一点火星就可能引发燎原烈火,还是小心些好。
三人吃饱喝足,马儿们也休息够了,便重新启程,往绥山州赶去。
如此走走停停,三人终于在正月初八上午抵达绥山州城。
绥山州城自然又比名山县高级一层,不进城池更大更巍峨,更难得人口众多、经济繁盛。似那名山县的诸多店铺,临近年底也纷纷歇业,直到最近两天才重新开启,但绥山州却截然不同。
它乃连接四方的大城,多有往来客商停驻,便是大年三十也买卖不歇,轰轰烈烈闹到半夜才罢休。
今天已是正月初八,城内早就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甚至因为即将到来的上元节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人随大流入城后,就发现街上书生极多,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穿儒生长袍的。
廖雁看得直嘬牙花子,“别是进了书生窝了吧?”
身边有一个书呆子已经够受的了,整天咋咋呼呼,好像随身带了几十只鸭子一般,若捅了书生老巢,还有法儿活?
孟阳微怔,旋即叹道:“啊,快到县试了呀。”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放空,语气也十分复杂,像是在缅怀什么,又像没有。
白星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催动阿灰靠过去,面带担忧的看着他。
孟阳回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啦,这么多年,我早就想开了,就是随口一叹罢了。”
孟家大厦早已倾颓,本家后代只剩他一人,分家众人也天下四散不知音讯……
三代不得科举,他早已接受现实。
只不过读书多年,如今骤然想起此事,难免有些唏嘘。但转念一想,做官其实也未必是好事,一大家子上下几百口的生死融入,系数维系在君王一念之间,让生则生,让死……就连反抗一下都不能。
“哼,做官有甚好的?”却听廖雁大咧咧道,“起早贪黑也没个准成,岂不是把自己装到笼子里去了!倒不如行走江湖来的畅快自在。”
孟阳情知对方是在安慰自己,心头不觉一片酸软,“是啦,雁雁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