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幽望着被捆在受刑架上奄奄一息的白娇羽,心里莫名有些喜悦,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主子如此狼狈的样子,已经被折磨的不像个人了。
昔日那个目中无人的白娇羽,眼里已经是黯淡无光了。
水牢的刑罚当真是名不虚传,把一个盛气凌人气焰嚣张的公主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幽,带我走……”白娇羽无力的望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幽为难的说“您现在这个样子,我如何能带您走呢?”
“……带我回去,我……让……你们团聚。”
“出去之后……你……你……就自由了。”
她说的是,自由吗?
幽的心被狠狠击中,自由,不就是是自己所想的吗?恢复普通人的身份,是不是就可以和魏颢在一起了。
不,不,他就要成亲了,他身边已有江祁。
“好。”
这是幽最后一次相信她。
可带一个人从水牢出去谈何容易,这意味着肯定要死几个人。
一想到带白娇羽回去,就能永远和母亲他们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
幽就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武功不差,但问题就是水牢看守的人,还有宫外看守的侍卫,如果摆平这些,那么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家里人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渴望从泥潭里爬出去,渴望回归从前的生活,哪怕日子过得清苦。
……
婚期将近,江府上下张灯结彩,高挂红灯笼,院子里红绸飞舞,窗子上贴满喜字和好看的剪花。
所有的人皆是带笑忙忙碌碌的,管家指挥小厮挂红绸,嬷嬷招呼丫鬟们打扫院子厅堂。
再有五日,便是江家幺女出嫁的日子了,江桀夫妇育有三子,老来才得了江祁这一个女儿,所以是捧在手心里的宠着,委屈也自然是没有受过半分的,所以陪嫁的东西也是少不了的。
江桀的夫人蓝姿是富甲一方的江南女子,父亲是江南元城的首富,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别的孩子,所以在元城的房产,店铺,田地全都给了女儿作为陪嫁。
如今,江祁的陪嫁便是元城的闹市街头的十五座宅子,几乎是三条街那么大,铺子也有二十余家,田地更是有几百亩那么多,金银珠宝不在少数,陪嫁的马车仅次于帝后大婚时的架势,都说江家富可敌国,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就算江桀没有在宫里当官,靠着岳父家里的资产,一家人几辈子都不需要打拼也能挥霍度日的。
蓝姿温柔,江桀性子也是随和,所以江祁的幼年过的极其自在,虽然自在,但是该教的他们也会教。
“祁儿,虽说魏将军只有一人,你没有公婆可以孝敬,但是你也要做好为人妻的样子,切不可像在府里那样娇蛮,知道了吗?”江桀望着正坐在饭桌前发呆的女儿说道。
江祁没有回应,看着碗里白花花的米饭,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她应该成全魏颢和那个名叫幽的宫女。
有情人分离,是这天底下最苦的事情了,她不想拆散他们,更不想插足他们。
明知两人情投意合,还要硬生生将自己带进去,这样的事情她永远也做不出。
就像三哥三嫂那般么?三哥心悦一位女子,家境贫寒,父母不同意,硬生生将三嫂许给了三哥,纵使他们表面相敬如宾,看不出来一点破绽,可私底下,她瞧见三嫂哭过许多次,也见过三哥哭。
江祁从没见过三哥哭,他哭的是那样的隐忍,真是一对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