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殷扶安当真没有再来过,陈兰禾才相信他说的话居然是真的,不过也好,他不来,自己也不要去想尽办法迎合讨好。
孕期焦躁不安,但食欲确实大增,比起上一次有孕的种种不适,这个孩子倒是像来报恩一般的乖巧,没有让她有一点想吐的意思,反而能吃能睡,和平常人无异。
殷扶安说让她尽量少出去走动,她明白言外之意,怕自己出去招惹是非,可她不是夏芸枝那样的性子,说到夏芸枝,她们已经一年多未见了,听闻她也有孕,比自己早了一月,她当真为她开心。
梁御雪不再闭门不出,因为现在晴贵妃已经失势,虽说还是掌管六宫,但皇上已经不去她那了,风往哪吹,树就往哪倒,她的追随者直接少了一半。
殷扶安最近倒是反常,没有召幸任何一位妃嫔,有人说,是因为他又想纳新的女子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那么倒霉。
“姐姐,这是贤妃姐姐手抄的经文,给您安胎用的。”宋馨柠从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经文,贤妃的字迹很娟秀,看着就让人舒适。
陈兰禾也是没想到,贤妃居然能不计前嫌,还为自己手抄经文,完全没有忌讳自己曾是夺走她皇后位置的人。
是她把人想的过于狭隘了。
“贤妃姐姐亲自交给你的?”梁御雪转眸看向宋馨柠不由发问,因为贤妃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已经半年之久,怎会突然就因为这个而愿意见人了呢。
宋馨柠摇摇头“并不是,是她让身边的思柳转交于我的,思柳说贤妃现在情况很不好,日日以泪洗面,人都苍老了十岁,皇上是不可能再宠幸她了。”
陈兰禾与梁御雪瞬间明白了宋馨柠言语之间的意思,殷扶安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贤妃已经是这副模样,无法再让皇上动心了,他再也不会把她装进心里,甚至眼里。
从前在闺阁之中就听闻殷扶安和贤妃的夫妻感情很要好,虽然没有孩子,但殷扶安是怎样怎样的对她好,贤妃是怎样怎样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可说是辰国最让人羡慕的夫妻了。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大家都知道,并不是贤妃的错,她一夜之间,失去了家国,失去了父亲和亲人,失去了之前拥有的一切,同样,失去了从前那个爱她如命,将她视若珍宝的丈夫。
换旁人都有可能坚持不住早已自尽,可她还愿意追随他,哪怕被人诟病她也不在乎,因为她爱殷扶安,就因为一个爱字,她容忍了殷扶安所做的一切。哪怕杀父之仇。
“如果没有进宫,我们现在会在干什么?”梁御雪眨着水灵灵的双眸,看向身边的二人,好奇的问道。
宋馨柠说“游历四方吧。”
她不会嫁给任何人,心里只有时彦,带着他的那份执念,去往每一个地方,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她仅仅只是她自己,没有父亲的威胁,没有深宫的束缚,她只是宋馨柠,陆时彦的宋馨柠。
陈兰禾苦涩的笑着“我也不知道,或许还是受家里安排嫁给对我父亲仕途有所帮助的人吧。”
“我也不知道我会在干什么,可能也是被家里安排着嫁人,为什么女子就。像物品一样要受人摆布呢,我想出宫,我想回家……”梁御雪垂下眸子,这么多日的足不出户让她真的看透了许多,她只想待在爹娘身边,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说到家,陈兰禾不禁扯了扯嘴角,她哪还有家,父亲一心只为殷扶安做事,家里也就只有些关系不亲的姨娘和弟妹,除了姐姐对她好以外,再无旁人。
邓亦之从前待她就如妹妹一般,如今也远在他处了,她很羡慕梁御雪,双亲恩爱,兄长又对她极其宠溺,所以她这般天真无邪,也是因为家里的缘故。
……
西域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白娇羽要来朝阳都消息在城中一传开,所有的人都想见识一下这位从小就在国王和太子身边娇养长大的公主,听闻公主肤白胜雪,一双眼睛深邃神秘犹如一颗藏在雪地里的宝石一般,声音甜软动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谢淮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关了铺子几天,躲在了宫里,一律不接订单,他最烦白娇羽,当初在西域被她纠缠的接近要疯了,如今竟然追到朝阳来了,天下之大,何处才能躲避这个瘟神?
本来,虞宴璟念在小沐有孕不适的情况是没打算让她参加接风宴的,可是小沐执意要出席,他也无可奈何,只当是她们姐妹关系好罢了。
白娇羽好大的阵仗,随行人数高达两百多人,伺候的侍女就带了十几个,不过,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也装满了十辆马车,声势浩荡的进了皇宫。
小沐望着许久不见的她,心里的仇恨更是怒火中烧起来,一见到她,就想起了死去的小苏子姐妹,但是她现在是一国之母,时时刻刻要注意自己的情绪,言行举止,不能给虞宴璟丢面,不能给整个朝阳国丢面。
为了一个白娇羽还不值当。
“参见皇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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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娇羽扬起下巴,高傲的朝虞宴璟和小沐行了个礼,身子挺的笔直,眼里均是不屑。
虞宴璟一眼就看出她这人大抵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明白小枝为何与这个姐妹格外关系好。
小沐依然面带微笑着“姐姐,许久不见,姐姐更加美丽动人了。”
白娇羽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目光直接锁定谢淮一旁空着的席位坐下,甚至没有等虞宴璟赐座,在座的所有人都纷纷看向她,没想到传闻中的白公主,竟然如此不识礼数。
“谢淮,好久不见。”白娇羽面对谢淮,倒是恢复了温温柔柔的女儿家语气,但谢淮可是知道她的为人,更显得她格外做作。
谢淮没有理她,眼神扫向坐在高处的那对帝后,眼里竟生出艳羡的光来,但他无法在心里默读出自己的想法,只能低着头,默默饮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