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空云落道。
楼雯润抿着唇轻笑,“原来云哥也会发呆。”
空云落面无表情道:“没有。”
福海楼,二楼玄座,七个小伙围坐着矮桌,桌上几个小菜,还有好些坛酒。
曲谙再三说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可饮酒,但他们都说他扫兴,硬是给他的杯子倒满了,要他必须喝,曲谙架不住,只好喝了这杯,却不像他曾喝过的高粱酒那么温和醇厚,入口辛辣刺激,像一团火一路烧到他的胃里。
曲谙被这一口呛到,扶桌咳个不停。
被众人哈哈取笑,空杯又被满上,曲谙被揽着肩,高亢的嗓门在他耳边侃大山,他们又玩起了曲谙完全不懂的行酒令,曲谙又在这里被灌了好几杯,头晕乎乎的,心脏跳得又热又快。
他眼前开始出现人影,看不清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模样,周遭是停不下的笑声,自己也跟着笑,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笑,面部肌肉像是被控着提起,他只觉得脸酸。
他想回去了,回到小竹屋里,哪怕只是干坐着,也比现在要好。
曲谙感觉自己被淹进酒里了,眼鼻口都是就的味道,不知从哪儿递过来的酒他都接下来,机械地往嘴里倒,他突然想到了洛洛。
如果洛洛今天回来,没有立刻看到他,一定又会生气。
他还带着一身酒气回去,洛洛肯定不让他进屋。
不能喝那么多酒,这是洛洛说的,家里剩的半瓶高粱酒现在还没喝完,他是哥哥,要树立榜样,不能言而无信。
曲谙放下酒杯,胡乱摇头道:“我、我不能喝了……”
“你也太没劲了吧?和段门主出生入死的人可没那么窝囊!”
“就是就是!”
“继续喝!”
曲谙挣脱了揽着他肩膀的手,扭身爬出了自己的蒲团,样子好不狼狈。
这副模样又引得他们发笑,但曲谙却没有回头,站起来踉跄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伏在窗沿,风还是冷的,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倒很舒服。
身后的热闹似乎离他很远,他渐渐听不到,只听到心脏在薄弱的胸膛里跳动的声音,很快,隐隐绞痛。
曲谙把手伸进怀里掏了几下,拿出了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一些混合的药草,他算是有先见之明,料到了自己出来会陷入这番处境。他把药草倒进嘴里,咀嚼出浓浓的苦涩味,阴差阳错还让他更清醒了。
心率又慢慢平缓下来,曲谙舒了一口气,又低头看了看胸口,自从重活一次,他好像变得不那么惜命了,再这样下去,猝死是早晚的事,只是在死之前,他还能见到洛洛吗?
想到空云落,曲谙有些惆怅,他枕着自己的手臂,目无焦距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福海楼的位置很好,就在镇心湖的旁边,湖面的冰化了,湖水波光粼粼,美得像一块活过来的翡翠。
曲谙打了个呵欠,有些累了,他想躺下来睡一觉。可突然间,他的眼睛瞪直,目之所及是湖边的街道上,一个卖女红的小摊子,而摊前的客人样子特殊,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