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这位聂公子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很容易让人冲动地犯罪的那种。而且,这位聂公子在这里,那小姐女扮男装顶替十三少爷身份的事情岂不是暴露了?艾草有点担心起来,要是老夫人知道,小姐又要被罚了。“艾草,过来给聂公子倒茶。”霍姝见丫鬟过来,忙说道。艾草应了一声,低眉顺目地过来给两位倒茶,然后就听着她家姑娘素手捧着粉瓷茶盏,声音清脆地继续说着吃的东西,顿时无言以对。对着这么一个俊美如画的公子,小姐和他聊的竟然不是琴棋书画这些雅物,而是食物,难道聂公子长得让她很有食欲?艾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懂自家小姐的思考方式。等霍姝将她对云州城所知的美食都说了一遍后,就听到对面的美公子道:“霍姑娘这次在云州待多久?”“待姑母生辰过了,过个几日就回虞州城了。”然后很自然地回问了一句,“聂公子呢?”聂屹垂眸道:“还有些私事,会在云州城多盘桓些时日,不过在下对霍姑娘先前说的美食颇为喜欢,会去尝一尝。”霍姝一听,如同找到了知音,击掌笑道:“那聂公子可要仔细尝尝,若是你发现还有什么好吃的,也可以告诉我一声……哎呀,还是算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能和外男交往过密,霍姝闭上嘴,当自己没说。聂屹微微一笑,“霍姑娘放心,如果发现好吃的,自然会推荐给霍姑娘的。”霍姝笑了笑,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聂屹坐了会儿,很快就告辞离开了。虽然云州城民风开放,可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若是被人看到,虽也不会说什么,但若是有心人拿来说事,倒也不好。直到他离开,艾草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转头看她家小姐笑眯眯的样子,一副吃到了什么美食的小模样,忍不住道:“小姐,您以后莫要再做那种事情了,您瞧,这次就漏馅了吧,刚才那位聂公子怎么说?”霍姝喜滋滋地道:“他说就当这次是吃过宴席后,众人移驾到院子子里看戏,直到下午时间差不多了,客人们方才纷纷告辞离开。送走客人后,霍萍有些疲惫地坐在黑漆钿镙罗汉床,背靠着一个弹墨大迎枕,接过丫鬟端来的参茶抿了一口,就听到小女儿清脆的笑声在外响起。霍萍顿了下,抬头就见三个姑娘结伴走进来。打头的是她的长女玲姐儿,容貌清丽,清姿秀逸,婷婷袅袅地走进来,一双清淡乌黑的翦水瞳眸,清清幽幽地看过来,带着几分书卷气儿和清雅才气,如一朵静静伫立于清泉中幽然绽放的青莲,清雅悠然,遗世美好。接着是两个并排而来的少女,两个少女不过只相差一岁,可个头高的那个身姿纤细修长,一张脸如朝露明珠,宛然而笑,满室生辉,将矮些的那个衬得像黯淡的秋叶,丝毫不起眼,仿佛一阵无情的秋风就能将她吹成了天边的残叶一般。如此强烈的反差,简直难以直视。霍萍看到像朵清莲般绽放的长女时是欣慰的,等再看到小女儿就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了。都已经是十三岁的姑娘了,却还是一团孩子气,比她年长一岁的霍姝虽然看着也有些孩子气,可她却发育得极好,已有少女的韵味,一张脸更是为她添了不少好印象,其他的纵是差些,也并不明显。刚进门,葛琦就一脸欢快地走过去,挨到母亲身边,一脸关心地道:“娘,您累了么?”葛玲清清淡淡地坐到丫鬟搬来的玫瑰圈椅上,接过丫鬟为她沏的清茶,慢慢地喝起来,姿态优美清逸,不问世事的清远淡然。霍姝同样坐下,一双眼睛带着明亮的笑意,看着罗汉床上的姑母。霍萍看了看仙子似的长女,又看看在身边撒娇关心她的小女儿,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小女儿依然一团孩子气,却是最贴心的,撒起娇来,简直让她爱进了心窝里。事情总是不能两全罢。霍萍摸摸小女儿的脸,柔声道:“娘不累,你们今儿玩得可高兴?没发生什么事情吧?”葛琦马上眉飞色舞地将今日的事情说了,说到在荷花池见到一位美公子时,有些激动地说:“娘,那位聂公子长得真好看,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呢,听赵云卿说,他是从京城来的。娘,京城有哪户富贵人家是聂姓?”“聂?”霍萍明显愣了下。正巧这时,葛季宏送客离开,带儿子回来。进门就见她们娘几个坐在一起说话,便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葛谆过去给母亲和姐姐们请安,葛玲也带着妹妹和表妹给父亲请安。霍萍起身将丈夫迎到位置上坐着,亲自给他奉了茶,方才笑道:“琦儿说,今儿家里来了一位从京城来的聂公子,正问我这位聂公子的来历呢。”说着,含笑看向丈夫。葛季宏端着茶的手顿了下,笑道:“今儿确实来了一位从京城来的聂公子,不过听他说,只是路过云州城罢了。”“那他是谁啊?”葛琦眼巴巴地看着父亲。葛玲也看过来,不过她的神色依然淡淡的,并不像妹妹那般好奇。葛谆今儿陪几位来客游园,因他年纪小,他只是作陪,同样也不清楚那位丰姿隽秀的聂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那般模样气度的公子,还有赵家小心作陪,隐隐以他为首,让他知道这人的来历并不简单。葛季宏见儿女几个眼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忍不住失笑,“行了,你们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况且京城中姓聂的也不少,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京中姓聂的是不少,但却有一家最为显赫,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