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玩笑,高大人还真的全去干了。忙忙碌碌,像只带了轴的辘轳,一直在转。莫涯在院子晒太阳,陪那绪喝茶聊天:&ldo;我一直以为像地藏王这号人物,我只有神话书上瞧见。原来这世界,还真有&lso;地狱未空,誓不成佛&rso;神人。&rdo;一句话,高守竖起了耳朵。&ldo;也不全是。&rdo;那绪话里有话。&ldo;那是什么?&rdo;&ldo;有妖言,说地藏王好赌,地狱誓不成佛是因为,他输给了佛祖。&rdo;&ldo;妖言你也信?&rdo;&ldo;听妖言,能辨识是非,不是更明善恶?&rdo;&ldo;佛祖也会赌?&rdo;莫涯不信。&ldo;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rdo;那绪低头啜了口茶,平静解释。&ldo;看来,地藏王叫谛听跟他混,另有他用哦。&rdo;莫涯这句话,声音说得很响,尾音拖得很长。嘭。高守一下把扫地的扫帚扔了,跺脚道:&ldo;我,我去见万岁,把你们的《心经》要回来。&rdo;话音未落,高大人已经施展轻功,在霏霏细雪里绝尘而去。--高大人出走不久,那嗔就跑来找那绪,双手托起腮:&ldo;师哥,你看我是不是瘦了?&rdo;&ldo;是有点。&rdo;那绪同意。还有一点变化,小师弟长高了。&ldo;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回大悲寺去照顾?事先申明,我不去的。&rdo;&ldo;我外出这些时日,你的功课如何了?&rdo;那绪正色道。&ldo;啊。&rdo;那嗔对对短胖的小粗指,&ldo;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为寺庙忙进忙出……&rdo;&ldo;去补。&rdo;那绪并不客气。&ldo;师哥……&rdo;那嗔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本事,一下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ldo;不补上功课,必定送你回大悲寺,让其他师兄照顾。这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rdo;那嗔瘪嘴,低头十分委屈地去做功课。厮时,午后阳光正好。那嗔扒桌上,写功课。那绪审查。从他角度看那嗔脸上两边肉胖嘟嘟的坠着,只见上嘴皮却瞧不见下巴。非常可爱。那绪故意眼不露笑,脸上也面无表情:&ldo;功课做得认真些。&rdo;&ldo;哦。&rdo;那嗔应声。认真做了一会,小家伙就开始头一低一磕闹瞌睡,不一会儿打起呼噜。那绪宠溺地摇头叹气,抱起那嗔回了房,将他放上床,盖好棉被,放下幔子。莫涯在他身后倚门道:&ldo;这次出门带那嗔?&rdo;&ldo;是。&rdo;&ldo;万一撞见你在交功课呢?&rdo;&ldo;啊?你不想带那嗔吗?我们这次出门不比之前,日子不短。&rdo;其实莫涯想的,他非常喜欢这个小家伙,只是他不喜欢那绪如此了解他的心思。&ldo;我如此爱你,怕控制不住。&rdo;莫涯死撑抬杠。那绪愣了愣,接受赞美:&ldo;过奖。&rdo;&ldo;悲天悯人的好大师,是不是觉得失了清白太委屈了?我忒伤天害理了?&rdo;&ldo;莫涯,你真的只要这些?&rdo;那绪直直望进莫涯黑得发蓝的眸。莫涯别开眼,嗤笑:&ldo;你说我要的是什么?&rdo;有点拿捏不住自己的情绪。&ldo;要的不是爱,你要的只是个家。&rdo;&ldo;那又如何?&rdo;&ldo;出家无家,莫涯要的这份暖,我未必给得起。&rdo;那绪坦诚。&ldo;那绪你错了,其实我就想亵渎你。&rdo;莫涯逞强,高高挑起眉,&ldo;我现在就去找白泽,叫他照顾那嗔。这样就不会破坏你我日夜的欢好。&rdo;莫涯找到白泽时,白泽正忙。忙着撞墙自尽,鲜血涂红整堵墙。白泽阖着眼睛,睡地上。整屋,不胜唏嘘的惨相。莫涯恍然大悟,他绝对不会把那嗔交付给常常自杀的怪叔叔手上。&ldo;找我有事?&rdo;白泽睁开眼,气若游丝。&ldo;本来有,现在没了。&rdo;&ldo;别吊胃口,到底何事?&rdo;&ldo;你不是可以看见未来吗?你自己看啊。&rdo;&ldo;你不信?&rdo;白泽敛袖,坐起身。&ldo;不信。要不你告诉我,我的未来如何?&rdo;&ldo;过来,拉我一把。&rdo;白泽十分虚弱地伸出手。莫涯眯起眼,思忖了一会,才走过去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