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犹如寒冬,连呼出的气都是一团白。
“喂……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温雪晴有些生气,凌柔一哭,她也想跟着哭了。偏偏凌柔这人又死要面子,哭都不敢大声,还要遮着脸伏在她背上,不让她看到。
没等到回答,温雪晴干脆找了块巨头坐了下来。
凌柔等到平静了许多,才出声:“才……才没有哭……”
她的声音沙哑还带着哽咽,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哦,”温雪晴很平静,“那就没哭。”
“嗯……”凌柔不敢多话了,说多她要抽噎。
温雪晴闭着眼说瞎话,这么附和自己,实在让她脸红。
默然坐了一会,确定是安全的地方后,温雪晴也不急着赶路了。
赶了这么久的路,她也累了。
“不介意将就一下吧?”
知道凌柔同意也不会回答,但既然没有动作,那便是同意了。
温雪晴脱下外衣,她的里衣衣领已经湿透,只能扒开一点透气。
“明天我一定要找个地方换洗。”
这样的自己,温雪晴自己都嫌弃。
凌柔:“挺好的,这样。”
“哈?”温雪晴抽了抽嘴角,“七娘,你病傻了吗?还记得你叫什么吗?我是谁你知道吗?”
“……”凌柔拿手捂住眼睛,仰躺下来,“我是说,这样和你在一起很好。”
温雪晴觉得自己热到开始冒烟了。
“哦……”她呆呆地应声,“那很好啊。”
然后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云散月明,透过指缝瞄见温雪晴呆愣的模样,凌柔忍不住笑出声。
“我刚刚,梦到我阿姐了。”她梦见自己和刘穹都在路途中丧命,孤立无援,悲惨死去,甚至很久以后才被人发现。
——她没能完成长姐的遗愿。
回想起最后离开皇宫时,凌柔的长姐站在宫门口送她们离开的场景,温雪晴心脏一紧。
那个身着华服的皇后,最终被那个可怕漆黑的宫门给吃进去了,再也没出来。
“逝者不可追,”凌柔说,“其实这一路,我很少想起她,可是我一直在害怕,如果我们到不了临州,应该怎么办。”
长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虽然她们有过不和与疏离,可是在最后关头,她还是相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