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严衡终于在吴名的院子里吃到了传说中的豆腐。
因是初次制作,工艺什么的都还十分粗糙,味道也比后世千锤百炼过的豆腐差上许多。但相比黄豆本身,这样的味道却已经称得上是美味,至少严衡看起来就十分喜欢,尤其喜欢那道鲫鱼豆腐汤,对吴名推崇的肉末豆腐羹反倒不甚在意。
其实鲫鱼豆腐汤的关键根本不在豆腐,全看厨子如何处理鲫鱼。桂花也是试做了好几次与鲫鱼相关的菜肴,完全熟悉了刮鳞洗内脏的手法,知道如何将鱼腥味彻底去除,吴名才敢让她尝试这道鲫鱼豆腐汤,没想到做出了美味却被严衡归功于新出炉的豆腐。
吃完豆腐,严衡特意去厨房看了一遍豆腐的制作流程。
然后,吴名也终于知道了穿越男没能做出豆腐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没找到可用的卤水,而是同样使用了石膏,却没有将豆渣从豆浆中去除,以至于做出的“豆腐”根本无法入口,与后世的模样也相距甚远。
吴名撇了撇嘴,不予置评,转而道:“我这次是用石膏点的豆腐,但辽东没有大型的石膏矿,想让豆腐普及到百姓家中,还是得在盐卤上下功夫。”
“这个不急。”严衡淡然道。豆腐固然好吃,但他眼下的要务是让百姓吃饱而非吃好,想办法多种些粮食、多收些粮食比普及豆腐的做法要紧得多。
吴名也没多言,这本来就是想急也急不了的事,要不然后世也不会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俗语。
看完豆腐,吴名以为严衡该走了,严衡却尾随他回了内室。
“今晚睡我这儿?”吴名疑惑地问道。
“不。”严衡如此说着,脚下却动也未动,反倒是手臂一伸将吴名拥入怀中。
吴名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走是不走?”
“晚些再走。”严衡低下头,在吴名的脖颈间轻吻,摆明了要再吃上一顿方肯离开。
吴名却没兴趣陪他腻歪,抬手将严衡的脑袋推开,“要走赶紧走,想[发]情找你家小妾去,那么多个呢,肯定有愿意豁出去在孝期陪你睡觉的。”
严衡先是一呆,接着就低声笑了起来,“你不是和她们相谈甚欢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发起脾气来了?”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发脾气了?”吴名用手抵住严衡还想凑上来的脑袋,冷脸道,“我只是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些事情,准备将这些事重新重视起来。”
“何事?”严衡好奇地问道。
“安全。”吴名右手下移,在严衡的裤裆上掐了一把,“你这根东西睡过的地方太多,谁知道有没有沾染什么脏东西。”
严衡顿时呲牙,“别闹!”
“谁跟你闹了!”吴名干脆把严衡彻底推开,转身往床榻上一坐,“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以后你要是想睡我这张床,其他地方你就别再去睡;想去睡其他人,我这张床你就别想再上了。”
严衡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吴名起了妒心,想要逼自己独宠于他。但回想这家伙平日里的种种作派,再一看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衡便又觉得这样的猜测未免牵强。
“夫人。”严衡走上前,试探着问道,“你这是希望我像先帝一样独宠夫人一个?”
“宠什么?”吴名也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严衡肯定是想岔了,顿时无语望天,重重叹了口气才转头道,“我在和你说床上的事,你不用往床下面延伸。”
“什么?”严衡听糊涂了。
吴名更加无奈。
跟这年月的人解释生理卫生常识能解释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解释完人家还未必相信。
心好累!
吴名揉了揉太阳穴,忽地注意到严衡的一身孝服。
对,这家伙可是在守孝呢!
无论这会儿奉行的是周礼还是儒制,守孝期间的规矩都不会少,夫妻不能同房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严衡真是更好男色,视女人为负担,守孝期间肯定不会再往姬妾的屋子里钻,给自己平添麻烦。
当然了,没了女人还有男人,严衡身边没准还养着娈童小倌呢!
吴名整理了一下思绪,挑眉道:“把我刚才说的话忘掉,咱们重新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