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拿出点儿态度,免得输了气势。“你也是驱魔天师?”“不是。”陆修珏答得坦然,毫不作伪。茅九便有些疑惑,陆修珏面对尸猫以及对驱魔天师那么熟悉的态度,明显也是同道之人。可他否定的态度又过于坦然,显然确实不是。不对。茅九陡然想起陆修珏的星命,那样凶的命格,没有杀孽和血腥是镇不住这命格的。如今是太平盛世,不会有过多的杀孽,他这命格是要早夭的,除非遇到高人。改变星命不是驱魔天师的强项,应该是术士或是风水天师。陆修珏那所公寓里聚集紫气的绝佳风水格局说明他应该认识风水天师,或者很有可能他自己就是风水天师。“你是风水天师?”陆修珏眼瞳微微颤动了一下,指着窗外说道:“那东西跑了。”茅九回头,只见玻璃窗上几道黑色的水痕缓缓滑落,却没了尸猫的踪迹。应该是察觉到不对被叫回去了。啧,他本是想抓住那东西好好研究,看看是什么邪术。陆修珏贴在他身后问:“你不追?”茅九身体几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不着痕迹的退开。陆修珏贴他贴得太近,埋着头,说话间鼻息热气几乎扑到他脖子后面裸露在外的肌肤,无法抑制的痒意迅速的蹿起。“逃不了。”陆修珏眸中带上了真实的笑意,望着茅九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对于消失的尸猫也不是太过在乎踪迹,要不然在一开始看到尸猫离开的时候他就会开窗抓住它了。他想要的是通过这只小小的尸猫引出更多的线索,窃金贼很谨慎。抓了一只没有意识的尸猫也查不到什么,反而引起对方警觉,从而断掉线索。这会让搜查更加困难。茅九撇开头,避过陆修珏过于灼热的视线。“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我跟你一块去。”茅九回身:“我回公寓你也跟着回?”“反正顺路。”茅九无语。陆修珏笑脸相迎,看不出什么想法。此时,门发出微弱的咔嚓一声,有人进来了。茅九摆出戒备的神态,陆修珏神色危险,两人齐齐盯着门。门开了,一个兔女郎靠在门扉上,勾着大长腿,挺着小山坡:“老板~”茅九黝黑似珍珠般的眼眸盯着陆修珏,撇开。又回来盯着看,撇开,在房间里溜了一圈忍不住又回来。没想到是这种人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还带省略号。陆修珏唇角抽抽,额上青筋也抽抽,忍不住解释:“不是我叫的。”茅九点点头:“我懂的,我理解。”“我只是来——”查案的。“我没叫人,谁让你上来的?”兔女郎被凶得梨花带雨的:“自带服务嘛,人家被叫上来的……”“哦豁。”陆修珏凶狠的盯着茅九,后者面无表情,嘴巴紧闭。茅九动脚,往房外挪:“陆先生,我先走了。您……慢慢来,悠着点儿。”姿态悠闲悠哉的,脚底却跟抹了油似的,一下就跑没影儿。陆修珏无奈,扫了一眼那梨花带雨怯生生偷看他的兔女郎,女郎眼角眉梢还带着勾缠的媚意。那副样子明白的写着勾引,连柔弱这套都装得半生不熟的。陆修珏懒得警告这女人,帝都的声色场所都知道他陆六少不爱红颜爱蓝颜。就算上了五楼也不会有经理不识趣的塞女人过来,眼前这女郎怕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他懒得跟不懂规矩的人计较,反正会有人教训她。陆修珏一闪身躲开倒过来的女人,一脚踏出房门迅速的追上茅九。兔女郎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气得跺了一下脚:“讨厌!”转身扭着肥硕的屁股离开,她得趁着闲着多拉拢几个客人。这玉美蓉,是个金窟窿。销金快,来钱更快。闲了几分钟丢的都是钱。走过一处房间的时候,兔女郎发现房门开着。心思一动,五楼的房间,里头待着的都是大人物,有钱都还嫌多的富豪。可是这些人大都熟了这里,叫的都是熟客。她是新来的,好几天没接到出手阔绰的客人了。这会儿不就有个机会能让她大赚一笔吗?兔女郎毫无抢了同事生意的心里愧疚推开门,看到躺在水床上围着白色围巾的中年男人。摸上中年男人的身体,娇笑着贴了上去:“老板~”中年男人慢慢的转过头来,瘦削凹陷的脸颊看起来极为恐怖,两眼青黑,眼底有着浓重的阴鸷。兔女郎吓了一跳,心里还有点儿恐惧。再仔细看,哪儿来的阴鸷?脸颊是有些瘦,但不到凹陷的地步,两眼下方正常得很,连个眼袋都没有。颜色青黑恐怕是灯光造成的吧。如是想着,兔女郎便娇笑着依偎上去。怪婴医院。老钱接到电话处理完周家小孩,应付完周家就赶到医院来了。听汇报说是今早上袭击陆六少的人撞车了,可没出大碍,就是撞了个脑震荡。做了手术之后就在病房里面待着,老钱让人先带了两个人过去在门口守着。老钱内心在摇头叹气,偷袭陆六少的人很可能跟窃金贼有关联。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国道上飙车,出了车祸居然没缺胳膊少腿,真是老天不长眼。为这事儿,老钱一路上跟着小李这么叹气。小李已经从义愤填膺到如今的冷漠。两人走到病房前面,病房门口两个便衣警察在守着,站得笔挺有力。两个便衣警察一见老钱立刻敬礼:“钱队。”老钱摆手:“没事儿,我进去看看。”走了几步,顿住,问两人:“里面有什么动静?”“报告钱队,没有。”老钱眨眨眼,“醒了没?”“醒过一次。”醒了就好。说明没那么严重,经得住皮肉刺激。老钱耸着鼻子,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花露水味道,浓郁得他差点想吐。连忙捂住鼻子:“怎么那么大一股花露水味儿?”两个便衣警察眨眨眼,说道:“报告钱队,嫌疑人一共要了三瓶花露水,说是昆虫多。”“医院哪来的昆虫?这得是十瓶的花露水味儿。”两个便衣警察很早就来守着了,里面那花露水的味道是逐渐变浓的,他们的鼻子慢慢的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太浓。老钱和小李刚来,乍一闻到这味儿,差点没给呛死。“快,打开门。”小李反应快,一脚踢开病房紧锁的门。立时一股混合着浓郁的花露水味道和鲜血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在场几人顿时忍不住作呕,他们都是经历过好几起案子的人,完全腐烂长虫的尸体都见过。可那些案子的恶臭味道加起来也没这个味道让人作呕,小李紧紧的捂住鼻子和嘴巴,走进去查看,看了一眼他就跑到旁边真的吐了。老钱走上前,他还好,挺镇定。他从兜里掏出软中华点上,点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好几次没能点着。香烟的味道刺激了一下混沌的脑袋,老钱走出病房,对小李说:“通知队里的人过来收尸。”开了一条仅容小猫通过的缝隙的窗,风吹起来,扬起窗帘,吹不散房间里的恶臭。只见病床上一具血淋淋的骨架,身上的肉参吃不齐,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一样,内脏都被扒开啃食掉了。老钱问两个便衣警察:“你们没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动静?”“没有。一直很安静。”两人非常肯定的说道。老钱信了,因为这里是医院,就算两人没有听到,那么旁边的病房里面的病人呢?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呢?谁都没有听到,谁都没有发现异状。死得那样凄惨,下颔都因为痛苦的喊叫而扭曲。却偏偏没人听得到里面的动静。这事儿,他妈的不科学啊!余宵珲今天不用加班,因为老板自己不务正业先跑了。下班回家后他就去菜市场买菜,挑选了一些好吃又营养的,打算拎回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