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金光灿烂,浮空而现,瞬时霞光万道,直射血云。
「紫郢青索,天击雷炎,随我昊天镜!」
蜀山四秀祭出法器,四色寒光直奔血云,游龙般扫了个来回,血云的势头稍减。
「幽泉,还不现身!」
荀兰茵喝道。
血云止住来势,云头慢慢凝成一尊法身,却是个魅惑众生的少妇,少妇身无寸缕,丰乳涨挺,臀肥腿长,羞处毕现,蜀山弟子无不侧目,少妇咯咯娇笑,「荀兰茵,叫长眉那个缩头乌龟出来!」
「邪魔外道,不以为耻,我且问你,蜀山之约未满,你为何攻我太虚宫?」
「我什么时候要攻蜀山了?人家只是听说长眉出关,行将功德圆满,飞升而去,想来问问这得证大道之法,顺便看看妹子可否空虚寂寞,如若长眉没空陪伴,姐姐便来陪你,享那温存之乐,岂不妙哉?」
「呸!你什么时候又换了法身?男女不分,妖邪果真厚无廉耻,我荀兰茵岂会怕你?」
仙子念动真言,昊天镜急旋转,金光更胜,足下莲花顷刻长大,异香扑鼻,荀兰茵双掌一合,蜀山剑冢飞起无数飞剑,成万剑之势,变作一飞舞剑轮,向着幽泉飞前行,裸身少妇哼了一声,右手一指,血云中现出两尊巨大骷髅头颅,血气翻涌,迎上剑轮,剑轮精光四射,搅碎了一尊,另一尊却趁势撕咬,飞剑纷纷折断,再无法成阵。
荀兰茵立在莲花之上,宝相庄严,再念法咒,「万法皆破!」那血色骷髅被荀兰茵声浪击中,挣扎了几下,轰然爆裂,幽泉纤手再挥,血云中又凝出四头骷髅,狰狞着要破云而出。
荀兰茵知幽泉邪焰正盛,柳眉一竖,现了无穷幻象,无数个荀兰茵各捏法诀,作势要攻,裸身少妇咯咯一笑,指着荀兰茵说道,「荀兰茵!昔日长眉用那双修之法与你勾搭成奸,致你夫齐漱溟横死,妙一真人的法号才传与你,你不思为夫报仇,反而委身下嫁,日夜贪淫,想是长眉将你肏爽了吧?今日你这般维护于他,有何面目见你亡夫?我凝炼九世血身,纵使齐漱溟形神具散,也可拘他残存灵识,你要不要看看?」
「呸,邪魔满嘴胡言,齐师兄力斗黄泉之魔,才致身死魂灭,我托他名号,正是要光大我蜀山以身护道之名,岂容你玷污我等清名?来来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血身!」
荀兰茵被幽泉说中心中隐痛,无数幻象皆动了真火,各引天雷,朝着幽泉血云噼下,裸身少妇丝毫不惧,挺着高耸豪乳,勐把四具骷髅掷向太虚宫,太虚宫外护山大阵被撞得轰隆一声,摇晃不定,「长眉,你给我滚出来!当年你以南明离火坏我修行,断我法身,今日南明离火已灭,你还以何物挡我?」荀兰茵维持千万幻象,足下金莲已成凋谢之状,嘴角渗出鲜血,危急时只听半空中紫火天降,一颗紫色宝珠坠入血云,爆出纷纷紫火,将血云蒸殆尽,白眉真人破空而至,指着幽泉怒喝,「没有南明离火,我长眉便不能斩你吗?念及蜀山之约未满,今日暂且饶过你,再做纠缠,定叫尔形神俱灭!」幽泉不怒反笑,「长眉,我承认不是你对手,不过我九世血身岂是你能毁的?你今日舍了紫炎珠,将来天劫之日,你用何物护法?咯咯咯,我去也!「幽泉说走便走,消散无形。长眉来到荀兰茵身旁,关切问道,「师妹,可碍事吗?」「不妨事,师兄,紫炎珠…」
「师妹,如若没有紫炎珠我便渡劫不成,那便是我不应飞升,你执着了。」夫妇二人看着远遁的幽泉,各怀心事,忧心忡忡。
慕容燕在童府将养几日,脸上的伤好了大半。
这一日执事告知,府上无事,小厮具可出府游玩,少年从未到过汴梁,那日又拾了块碎银,心痒难耐,便想去看看热闹,在童府地位低下,也无相交之好,就独身一人来到闹市,买了些小食,看了看杂耍,玩到天色已晚,才向童府回返,不料穿过街巷,忽地觉着头上被罩了什么东西,捆了个结实,一人恶狠狠地说,「如若喊叫,老子便宰了你!」
少年惊恐莫名,只得噤声,那人将麻袋扛起,扔上马车,向城外驶去,不知走了多远,忽地停下,那人取下麻袋,少年一看,已是漫天星斗,月色下站着一男子,正是那日在天波府窥到的行淫之人。
「小子,你撞破我的好事,今日便埋了你!」
男人将慕容燕提下马车,赶到一处乱葬岗,少年不住求饶,男子不为所动,就地挖了个坑,竟是要将少年活埋,少年体如筛糠,泪如雨下,男子将少年推下坑,开始扬土,眼看快要没入头颈,却听静悄悄的夜中一声怪笑,「深更半夜埋人,料来不是什么好事,这桩买卖有的做!」
男子本来甚是胆大,在乱葬岗中也无妨,可听了怪笑,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抽出佩剑,「谁,是谁?」
从一棵老树上跳下一人,青衣青袍,腰系丝绦,背着剑匣,满面须髯,叉腰看了看男子,向少年问道,「你可有钱吗?」
少年不明所以,只是拼命点头。
「好,那便救得!」
男子见此人非妖非怪,仗着胆子一剑刺来,须髯大汉右脚轻踢,便踢飞了宝剑,「你岂是某家对手,快些滚吧!」
男子落荒而逃,大汉将慕容燕从土中提出,问道,「你是何许人,怎落到这方田地?」
少年也不隐瞒,将身在童府当差,却目睹奸情的事讲了一遍,大汉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拿钱来!」
少年掏出白日用碎银换的铜钱,递给大汉,大汉掂了掂,笑道,「少是少些,不过也没费事,小朋友,一回生两回熟,下次再被埋了我给你打折。」慕容燕心道我怎么那么倒霉,总是被埋?却不敢说,见那大汉要走,自己识不得路,只好跟在后面。
走了一程,大汉皱眉回问,「你这小厮,跟着某家作甚?」「我…我不认得路…」
「哦,可我还有事,不能送你,这样,你且…」
大汉话未说完,勐地去摸身后剑匣,原来浓雾之下,隐约走出一具骷髅,手持长刀,向大汉砍去,大汉退避三尺,一按剑匣,一把巨剑腾空飞起,把骷髅斩个粉碎。
大汉收了剑,神色凝重,仍盯着浓雾,不多时,雾中又走出两具骷髅,与之前的大大不同,披着厚重盔甲,持的是青铜巨斧,对少年视而未见,只向大汉攻来,大汉再祭飞剑,却伤不得骷髅战将,忙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在手上画了个阴阳太极,喝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去!」身后剑匣数剑飞出,围着骷髅战将,一炷香后,剑身折断,骷髅战将却也轰然倒下,化作黑雾散去。
大汉须眉皆炸,坐地调理内息,少年早已吓傻,虽在紫光洞十年,但未曾得学一成功法,怎能不慌,可大汉救己性命,不愿离去,只好盼着大汉尽恢复。
可那浓雾中再次走出一物,大汉一见暗道我命休矣,那骷髅骑士骑着一匹骷髅战马,阴深深泛着青光,骑士眼洞中更燃着青色火焰,死死盯着大汉,大汉灵气未复,祭不出法器,骷髅骑士越来越近,手上镰形巨刃高高举起,便要砍下,不知为何,经过慕容燕身旁顿了一下,黑洞洞的双眼瞄向少年,少年肝胆俱裂,扭头要跑,这时大汉气息已复,拉起少年已跃,从怀中取出一册法咒,喝道,「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奇门飞甲,出鞘!」
一身玄色甲胄凭空罩到身上,大汉精神百倍,哈哈大笑,「地府幽骑,看你追不追得上我!」
双腿如风,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少年叫苦不迭,怎地把自己忘下?果不其然,大汉转瞬又至,拉着慕容燕懊恼不已,「把你这小厮忘了,快走,这幽骑厉害得很,某家不是它对手!」
大汉来去如风,拉着慕容燕踪迹不见,地府幽骑木然而立,盯着两人逝去的方向,浓雾中又走出数个幽骑,纷纷盯着半空中经久不散的一丝残影黑气,似乎极是敬畏,骷髅马四蹄一软,缓缓跪倒。
大汉与少年不知奔走了多久,总算停了下来,收了奇门飞甲,大汉大口喘着粗气,喃喃道,「想……想是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