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转身取来一个盒子,盒子里堆满了冰,寒气毕露,冰堆里是一只被打磨好的冰箭,那箭很短,蜡烛般粗,呈现圆锥型,放入弓弩中对准死猪射出。
铮——
一声响,冰锥打进死猪体内,留下一个细小的伤口。
“这是什么?”院门口外观的人惊呆了,见过弓弩但是没见过冰弩。
戚长歌放下弓弩道:“这种东西小巧杀伤力十足,操作也非常简单,男女老少都可以使用,我希望与狼匪的一战不止是男人的战争,莫高城所有有能力的人都要参与进来。”
院门口围观的百姓叫起来:“女人也要打吗?我们从没听过女人打仗啊。”
“对啊,我连杀鸡都不敢,怎么杀人啊。”一个女人捂着脸叫起来。
戚长歌扫视众人一眼道:“你们也可以不打,一旦战败,男丁被屠,妇孺被辱,庄园被毁,家园被焚,也许你们没有打过仗,但是战败的结局我想你们也知道,是的,打仗也许你们会战死,但是被擒你们一样会死,是愿意战死还是被人凌辱致死,你们只能选择一个。”
所有的人不再吱声,女人们脸上有了畏惧之色,狼匪一旦攻破莫高城,她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戚长歌道:“你们应该敬畏死亡,而不是只有恐惧,想要活下去就要像野兽一样,为了活着而战斗。”
戚长歌的话在鸦雀无声的院子里一字一句清晰落地,人群之外李淳饶有兴致的咀嚼她说的话,沉沉的笑起来:“敬畏死亡?”
手下望着戚长歌忍不住喟叹:“冰弩这种东西她也能想到,这个人真的是女人吗?就算是男人也没有几个会像她这样,实在太可怕了。”
是啊,这真的是一个女人吗,天下没有几个女人会有她这样的胆量,她的力量简直是可怕。
莫高城动员所有巧匠制作冰弩,没多久城内能烧的油烧尽了,护城河的火渐渐要熄灭了,狼匪驻扎在城门口,已经一月了莫高城却没有半点动静。
狼匪驻扎的营外巡逻的人走过,耶律烈的心腹苏查撩开门帘走进去,对里面正擦拭缨枪的耶律烈道:“已经一个月了,莫高城内还没有半点消息,而今天气越来越冷,这样下去我怕兄弟们会支撑不住。”
耶律烈道:“莫高城有火河护城,易守难攻,若要强攻势必会有所损伤,我们已经失去了不少兄弟了,我不想打没有把握的胜仗。”
苏查坐下来,屈肘撑起下巴看耶律烈,道:“难道就这样等着?”
耶律烈收起缨枪,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大寒了,到时候气温会变得更加冷,对我们很不利,不能再拖了。”
“和我想的一样。”苏查道。
耶律烈捉起酒杯缓缓转动,狭长的眼角微微眯起,道:“那就给他们找点事,逼他们出城。”
苏查撑着腮想了想,最后道:“怎么才能把他们逼出来呢,这是一个问题。”说到这里他起身对帐篷门口守着的人叫一声,“阿威,你进来。”
守门的大汉撩开门帘走进来,不解的看苏查:“公子有什么事?”
苏查狐狸般的眼睛笑得眯起来,问:“你平生最怕的是什么?”
阿威想也不想的说:“当然是怕死。”
苏查道:“除了这个,还怕什么?”
阿威想了想道:“怕被人挖了祖坟。”
他们是狼匪,常年在外,无恶不作,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见惯了血雨腥风,可是最怕的却是被人掘了祖坟。没有人生来就是恶人,没有人生来就想杀人,生活所迫,身不由己。最不能容忍的最惧怕的就是被人挖了祖坟,被人掘了自己的坟。
苏查笑眯眯的扭头看耶律烈,道:“要不,去把姓商的祖坟挖出来?”
阿威张大了嘴巴瞪着苏查和耶律烈,却见耶律烈道:“代我向商老爷问声好。”
苏查扭头看阿威,笑眯眯的道:“听见了吗?”
阿威满头大汗的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