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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嗯。&rdo;皇帝低应，已是渐入睡眠的混沌状态。

&ldo;皇上，为何要救臣妾？&rdo;隔了良久，路映夕轻问，语气柔和似劝诱。

&ldo;救是一定要救的……&rdo;皇帝半睡半醒间，含糊答道，&ldo;却救得令朕自己也意外……&rdo;

&ldo;为什么觉得意外？&rdo;路映夕再接再厉，柔声追问。

&ldo;因为……&rdo;不清不楚的两字之后，便鸦雀无声，皇帝大抵已彻底陷入沉睡。

路映夕无语侧望他。他英俊的面容，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虚弱，却因此少了平日的锋芒锐气，看起来倒像一个不设防的少年，凭添了几分孩子气。他说，救是一定要救的，即是他早有谋思。又言，救得意外，是否指那一瞬挡剑的本能反应？

她轻轻摇头，不欲再深思。无论如何，他都休想迷惑她，要她以为他爱上了她。

第二十三章：梦靥缠身

翌日，皇帝强撑着上朝，返回宸宫时几近虚脱，脸色惨白得骇人，一沾床便就沉沉昏睡。

路映夕安静地看着太医们来了又去，始终未发一语。一夜的时间，足够她想明白了某些事情。刺客潜入凤栖宫，她尚可理解。但为什么连皇帝的寝宫也有人埋伏？若说是广撒渔网，未免太冒险。况且，皇宫是何等守卫森严的地方，刺客竟能三番两次作乱，其中难道没有蹊跷？

&ldo;皇后娘娘，刑部尚书沈大人求见。&rdo;内侍太监轻着嗓子禀告。

&ldo;莫扰皇上，本宫去看看。&rdo;路映夕低声回应，看了龙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帝一眼，便举步而行。皇帝不顾伤势坚持照旧上朝，大概是因为担心引起朝堂恐慌。如果此次的一切是皇帝摆的局，那他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太大？

前殿厅堂中，沈奕一脸肃穆，静立等候。

路映夕见到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心里没来由的不舒坦。

&ldo;微臣参见皇后娘娘！&rdo;沈奕揖身行礼，态度比之前恭谦了不少。

&ldo;免礼。&rdo;路映夕淡淡开口，&ldo;沈大人，可查到线索了？本宫的寝居遭人放火，皇上遇袭，是否同一帮人所做？&rdo;

沈奕站直身子，眼中隐约浮现一丝钦佩，沉声道：&ldo;回皇后，微臣确实怀疑并非同一帮人所为。&rdo;

&ldo;沈大人为何有此推断？&rdo;路映夕不着痕迹地扫过他年轻俊秀的脸庞，暗思，为什么她无端有种预感，这人会给她带来麻烦？

&ldo;昨夜在凤栖宫守职的禁卫军擒到一名放火刺客，虽然那刺客亦是自尽身亡，但所服之毒与袭击皇上的刺客并不相同。&rdo;沈奕有条不紊地分析，语气渐显意气风发，&ldo;还有，微臣发现，放火刺客黑布蒙面，而潜伏宸宫的刺客没有蒙面。&rdo;

路映夕微微一笑，赞赏道：&ldo;沈大人缜密心细，观察入微。&rdo;

&ldo;皇后谬赞，微臣只是尽己本份。&rdo;沈奕略低首，却未能掩饰住泛红的耳根。

路映夕心头蓦地一突，这位尚书大人该不会对她起了绮思？她与他不过三面之缘，且身份悬殊，他好大的胆子！

静默片刻，她才出声再问：&ldo;沈大人还查到什么？&rdo;

沈奕抬起头来，迟疑了会儿，答道：&ldo;那蒙面黑布……是织锦。&rdo;

路映夕点头，静待他说下去。

&ldo;是御赐的织锦。&rdo;话已开了头，沈奕也就不再吞吐，利落直言道，&ldo;且是赐予韩家山庄的云织锦缎。内务府翻查过记录，金陵织锦甚少是纯黑无金边的布料，只有年前献上过十匹。后来皇上全赐给了韩家山庄。&rdo;

&ldo;如此说来，韩家有嫌疑？&rdo;路映夕不禁皱眉，谁会蠢得拿皇帝御赐的布料裁作蒙巾？

&ldo;尚无切实证据，微臣不敢妄下定论。&rdo;沈奕也暗暗皱起剑眉，他本不该和皇后说这么多，但自从上次发觉她非一般闺阁女子柔弱楚楚，他就不自禁地想听听她的见解。

&ldo;那就有劳沈大人继续费心追查。&rdo;路映夕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道，&ldo;皇上正在歇息，待皇上醒来，沈大人再来觐见吧。&rdo;

沈奕不由失望，但垂眸未多言，行礼退下。

路映夕折回内殿，边走边思索，如果真是两路人马，情况就有点复杂了。一方明显冲着她而来，并且顺便栽赃韩家，想要一箭双雕。而另一方，相对神秘，难估其目的，更难猜测幕后主使人。

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一道温润嗓音响起：&ldo;映夕。&rdo;

她转头看去，露出浅浅笑容，应道：&ldo;师父来了。&rdo;

&ldo;皇上可还好？&rdo;南宫渊一夜无眠，但仍是神清气定，眉目温和俊雅。他习惯了深藏情绪，这么多年，或许早已成为一种本能。

&ldo;气虚昏迷。&rdo;路映夕简单答话，轻叹一声，举眸望他，&ldo;师父，为何昨夜要映夕来宸宫？&rdo;

&ldo;因为你有血光之灾。&rdo;南宫渊眼神淡然平和，温言道，&ldo;师父知晓破解之法，怎能不告诉你？&rdo;

&ldo;没有别的破解方法吗？&rdo;她轻轻地问。

&ldo;没有。&rdo;南宫渊回得笃定，心底却似被尖锐棉针狠狠扎了一下。其实并非没有，他亦能为她挡煞。可是，她和皇帝若不共患难，如何见真情？没有真情，将来如何和平共处？

&ldo;真的没有？&rdo;路映夕执着追问。

&ldo;没有。&rdo;南宫渊语气不变，浅淡笑道，&ldo;映夕，你连师父都不信任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