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用过午膳,菊剑又让小二给装了一葫芦上等竹叶青。和尚满意地打着酒嗝来到院中,高叫道:“娃儿,你来给我老人家耍一套雪山剑法。”
古侗不敢怠慢,取了劈风剑来至院中,走形门,迈虎步,狼腰曼拧,猿臂轻舒,一套轻灵的劈风剑法便施展出来,倒也轻灵快捷、虎虎生风,演练的颇具声势。
和尚一改之前疯癫之态,托着下巴凝神观看,舞到精彩之处亦时不时点点头。
一套剑法舞完,古侗背剑垂立在和尚身前,恭身道:“弟子拙才,请师父指点!”
和尚一挥手阻止道:“娃娃,不要叫我师父,称呼我师爷爷才对。”
古侗也不多问,忙又施礼道:“是师爷爷。”
一旁菊剑却听出了名堂,忍耐不住道:“老人家,为什么叫你师爷爷呢,难道您还有徒子,徒孙?”
和尚脸一沉喝声道:“让你叫什么就叫什么,莫要多问。”
菊剑一吐舌头,做个鬼脸,闪在一旁,再也不敢多问了,这和尚沉起脸来还挺吓人的。
苦智大师接过古侗劈风剑,在剑身上轻轻一摁,那剑便化作弧形,剑尖居然与剑身重叠在一起,并未折断,几个少女几欲惊叫出声。
却听和尚道:“我雪山派剑法……”话刚出口自觉失言,忙又改口道:“雪山派剑法轻灵有余而刚性不足,武之一道需刚柔相济,当柔则柔,当发力时则要刚猛如刀。”说完左手轻抬,右臂轻震,剑尖在空中幻成朵朵梅花。
和尚右臂前伸,猛然刺出,那剑却又笔直如刀,发出呜呜风声,当真是柔如柳,刚如刀。
几人看的眼睛都不眨,早已沉迷其中,却听和尚又道:“我已总结雪山派剑式缺点,重新创了一套剑法,唤作‘风尘十三剑’,每招六式,这些招式凝结了雪山派所有剑法精华,博大精深,非一朝一昔所能成就,而你又天生资质愚顿,还要勤加练习才是。”
“是,弟子明白。”古侗忙恭身作答。
“这是本门‘苦忍心法’,有了此心法才能学此十三剑。”说着苦智大师象是早有准备似的自怀内摸出一本沾满油渍的书来递给古侗,但观穿书丝线、纸张却是暂新的,想是此书刚作成不久。
“今日你便回去研读这套心法,每日卯时我便在此传你一招剑法,十三天后我便离开此地,能否学成还要看你的造化。”说完苦智大师也管他作何反响冲着菊剑道:“走,四丫头,陪师爷爷喝酒去!”
话未说完已自抱着酒葫芦先饮了一口,踢蹋、踢蹋的脚步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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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旭日初升,古侗已在院中练的满身是汗,兀自不肯停下来,一遍遍演练着苦智大师所传十三剑中第一剑“西山云语”。
雪山派剑法走的是轻灵之路,而这套剑法却是以刚猛见长,辅以柔式,忽然改变路子古侗极是不适应,为此只有加倍苦练。
正在挥汗如雨,却见一姑娘裙钗摇曳,款款行进院落,上下打量着古侗。古侗耍了剑花收住剑式道:“姑娘是……”
“请问公子你可是古侗古少侠?”
古侗诧异道:“正是在下,姑娘怎认识古侗?”
少女盈盈施了个万福道:“奴婢是许府的丫鬟春兰,我家小姐让我来问问古少侠,笑雪风笑公子可曾回来?”
古侗立刻醒悟过来,“原来是许姑娘让你来的,快请进。”
“奴婢就不打扰公子了,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家小姐回复,烦请古少侠告知笑公子去向。”
古侗曾听笑雪风提起许南蓉,是以婢女春兰一提许府他已知道春兰来意。
只是他又怎知道笑雪风险些命丧佝偻双怪之手,而且现在又身处深山古洞之中呢?
见春兰催的紧只得道:“我这兄弟昨日一早引了佝偻双怪出城,到现在还未回来,不过姑娘放心,我兄弟武功卓绝,万不会有事的。想是中途碰上了什么事情,是以未曾回来,一旦他赶回来,我便告知他姑娘曾经来过,姑娘以为如何?”
春兰略一思忖道:“如此,奴婢谢过古少侠,我这就回去向我家小姐禀告。”
说完,春兰向古侗施了个万福,转身环佩叮当出了院子。
自此,每隔两日春兰便来相问,古侗虽对笑雪风武功颇是钦佩,但想起那佝偻双怪神功盖世,罕有敌手,笑雪风纵是武功高强也不一定就能敌得过两人,当下也不免替笑雪风担心起来。
转眼十三日之期已过,苦智大师也将风尘十三剑传授完毕,任古侗怎样挽留,四剑如何许诺好酒好菜,也不再久留。
万般无奈之下几人只得送和尚离开,和尚踢蹋、踢蹋出了房门,须臾没了踪影。
送走了和尚,古侗便又替笑雪风担心起来,想想若是三郎在杭州也早该回来了,他思忖了变天,忽然想起自己与他曾约定去大理查访黑水神宫之事,暗忖道:“莫不是他担心我武功太低,不能应对黑水神功,怕给我引来杀身之祸,摆脱佝偻双怪之后,自己孤身一人去了大理?”
憨直的古侗越想越觉自己想的有道理,恰逢春兰又来相问便道:“我曾与我那兄弟约定去大理探察黑水神宫之事,他这些日子未归,想是自己先去了,姑娘请转告你家小姐,我这就去寻他,请她放心!”
春兰无奈,也只能如此,便又赶回许府如实相告。
古侗命四剑准备行头,次日一早五人一行便出了杭州府直奔大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