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皮就放一边吧老七,你哪里看得出她画颜了,这丫头别的本事不敢说,这画颜术,恐怕整个九州之内,能看的出来的只有羽凌和你姑姑。”风景麒冷着脸嗤之以鼻。
“你怎么明里暗里都袒护这丫头,难不成是有什么X情?”雪铭熙越说越离谱了,本来配得上“帅气”两字的脸一瞬间猥琐感四溢,苏萌恨不得上去打他两巴掌。
“再胡说,我就走了!”苏萌腾地一下站起来。
“你别扶着她,我看看她能站稳还是走稳。”雪铭熙朗声一笑,言辞之中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苏萌不解其意,稳稳当当迈开步子要走,没想到,脚下的地板竟像是被扭曲了一样!这一脚下去,竟然跟漫步月球的太空人似得,重心这样不稳的苏萌哪里站得住?顿时向前一扑,眼看就要摔个嘴啃泥。
风景麒眉心一凛,侧跨出一步扶住苏萌,皱眉道:“叫你老老实实坐着,乱跑什么?秘术之内,你是站不稳的!”
“我……我……”苏萌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只好由着风景麒扶着自己坐好。
雪铭熙这下得意了,自鸣得意道:“看看,我早就说过,这丫头没什么厉害的!”
“你要我过来,不是就为了调侃我的吧!”苏萌生气了,我就是弱的像条狗怎么样!但这条狗也是有尊严的!
她已经很久没发火了,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个洋洋得意的小王爷,就只有无尽的愤怒。
风景麒调停道:“不要闹了,这没有意义。老七,你不是想要救出羽凌吗?”
苏萌一愣:怎么,他也想救出师父?
雪铭熙瞪了苏萌一眼,先是说了一句:“反正,这丫头就是不如我!”
苏萌忽然一怔,不自觉的想起翼芳跑来找寻师父的前夜……难不成……难不成翼芳对于自己的恨,也跟雪铭熙一样,来源于做不成羽凌的弟子吗?她咬了咬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遗忘了些什么——这个翼芳,这个翼芳究竟是什么人?
她到底是羽湮的走狗,还是……难道一直以来,是我误解了她吗?可是,这么多的事情,包括那天在冰室里,在……
没等她想明白,雪铭熙已是抱肘开口说道:“我呢,跟你一样,一点都不相信羽凌会对父皇不利,而且,皇兄堵着我们这些弟弟们去祭拜父皇,就是有问题!况且,整整一个月秘不发丧,谁知道他们搞了什么阴谋诡计!但是,我必须得搞清楚这些!景麒,前些日子,你不是跟这丫头去见过羽凌了吗?他就没说父皇在什么地方吗?”
苏萌一惊:那天,羽凌的确跟她说了羽皇的下落……可是,她能不能跟面前这位小王爷坦白,她自己还不确定。
“老七,羽凌不信任我……毕竟,我跟他从未打过交道,再者,羽凌的确相信小萌,但他却不能跟小萌说出羽皇的下落,即使说了,对她有好处吗?如果她露出些马脚,被人看出是羽凌的徒弟,谁敢担保她的安全?如果严刑拷问小萌,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能撑多久?”风景麒越说越激动,竟然站了起来,“老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我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雪铭熙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看这副模样,就是一下子跳起来,苏萌都不会觉得奇怪。“你也是有父亲的人,如果你的父亲这样不明不白就不见了,你的哥哥却告诉你,父亲就是死了,没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你怎么想?”
风景麒竟冷笑一声:“你忘了,我是庶子!我也没什么哥哥!”
雪铭熙是那种没事也要闹三分的人,听见风景麒这话,竟是语塞,老半天才是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又来了!我不一样也是庶子吗?我的母妃比你妈身世低得多了吧?成平江上的歌女,我******都长到十二岁了,父皇才想起来认我这个儿子!雪铭峥那个混蛋,给我的封号还是什么平江王,这根本就是在羞辱我!”
苏萌无语了。她抓着木椅的扶手半抬起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火冒三丈的小皇子,竟一下子想起了康熙的八皇子胤禩——出身相同,但胤禩却不是这种不着调的货色。
“我们都是庶子,所以情谊才非同一般,不是吗?”风景麒的话叫人莫名其妙。
“你这话叫人奇怪了,你今天把我叫来,不会就为了讨论出身的事吧?”雪铭熙抱肘,龇牙一笑,“那我就说了,我早就释然了,告诉你,七爷我不在乎!老子才不管他那么多!管他是谁当家作主,除非拿出父皇的御令来,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效忠那种人!”
苏萌眨眨眼,这种长到十二岁,才被接进皇宫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篇话来?这种被父亲忽略,默默无闻长大的人,心里到底会存着多少的恨?她想不出他口中的忠诚有多么真实,可现在看来,雪铭熙或许是帮着救出师父的人。于是她轻轻咳嗽,说道:“师父没有跟我说羽皇的下落,但是,他很明白的跟我说,羽皇是出逃的。他,作为尚宫,只是帮着羽皇出逃而已。”苏萌把羽凌那天当着风景麒说过的话,除却羽皇的下落,一字不差地复述给雪铭熙,当然,没有提风倾歌和自己的事,“我听到的就是这些。”
雪铭熙长大嘴巴看着苏萌,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风景麒,最后又将目光转向苏萌:“丫头,你确定没有编故事?”
“如果这些话是由我说出来的,恐怕你不信的吧。”风景麒又替苏萌倒了一杯水,“多喝点水,会舒服一些。”
“丫头,你告诉我,羽凌现在怎么样?”雪铭熙正色,这让一直怀疑他严重脱线的苏萌很是惊讶。
苏萌一字一顿地将羽凌的情况与雪铭熙说了。他渐渐沉默下去,终究是转过脸对风景麒说道:“丫头,这就不是景麒的手段了……错不了,一定是那个人的手段。”
“谁?”苏萌焦急地发问——那天在地下水牢,风景麒很明白地告诉她,这些龙骨线,只有亲手布下的人,才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