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子还不至于丝毫不讲情面,便给了她一套纸笔。
“你要笔墨做什么?”他问道。
陆曈直言不讳地说:“给夫子一份礼物,希望夫子网开一面,再给小弟一次机会。”
陈老夫子顿时摇头,小丫头片子能拿得出什么“礼物”让自己宁可舍弃原则。不过陆曈已经开始动笔,也不好打断,便让她继续写了下去。
末了,陆曈罢笔,将纸张呈到老夫子面前。
老夫子心中还是不屑,可不好太过拂女娃娃的面子,便打算装模作样看两眼再打发姐弟二人出去。可当他的视线落在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上的第一眼开始,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他一目十行地将纸上所书全部观完,激动的心情难以掩盖,露出的眼神竟犹如朝圣。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他苍老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这上面写的是小女子偶然所得的一份孤本所留,今日在此献给夫子。”陆曈解释道。
“你确定没有错漏?”老夫子确认道。
陆曈肯定地说:“夫子放心,这篇《连山》小女子已经读了无数遍,倒背如流,不会记错的。”
她给陈老夫子的是一篇失传已久的典籍篇章,就是所谓的遗篇。原本出自一名古圣贤之手,但流传下来的篇章中有所缺失,无数文人对遗篇求而不得,其中就包括一生饱读圣贤书的陈老夫子。
这篇便是她前世偶然从一处秘洞中所得,那个秘洞年代古老,藏书无数,除了流传于世的典籍,还有众多早已失传的古籍。
老夫子小心地将记着遗篇的纸张收了起来,看向陆曈的眼神宛如看见了香饽饽:“像这样的遗篇,不知道陆姑娘还有多少?”
陆曈手里兴许还有别的。
“小女子还有一篇《归藏》……”陆曈还没说完,老夫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可是和《连山》并列的三易之一。
“老夫观令弟天生伶俐,颇有天资,是可塑之才!”陈老夫子立即拍着陆霁的肩膀说:“老夫很愿意教导他。”
这些失传的古籍可是文化中遗失的明珠,可遇不可求,能找回一颗都是国之幸事,他这张老脸和这些孤本遗篇比起来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陆霁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夫子忍不住嘴角抽搐,陆曈究竟给了他什么东西?
“那就多谢夫子了。”陆曈道谢,眼神示意陆霁。
陆霁马上会意,朝老夫子行了个大礼:“多谢夫子,陆霁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刻苦和夫子钻研学问。”
书院事毕,陆曈留下陆霁在书院,自己乘车准备前往一个地方。陆家的马车停在书院门口,她的身影出现不过匆匆片刻,却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另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下来一男子,应该是准备进去,刚好撞见从书院中出来的陆曈。对方不由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一直到她上了马车离去,才收回目光。
“王爷,该走了。”其身边的仆人提醒道。
男子身着蟒袍,头戴金冠,竟是一位皇子。
“刚才那女子你可认得?”他问道。
仆人自是摇头,这女子何其多,他哪能全都认得,不过还说:“看她的衣服料子是上等的苏锦,制式精美,应该是哪家的贵女。王爷,可要小人去打探打探?”
“嗯。”男子点头应承下来,接着才迈步入了书院。
另一边,马车上的陆曈不知什么时候眼神变得阴鸷,刚才在书院的门口她已经认出了对方——魏王!
前世,便是魏王借她设计了赵王,使其被赶出京城。这次虽然她没有出事,但赵王的结果却和上辈子差不多,重伤残疾之下已经不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如此一来,魏王就成了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