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皇帝表露出一点愿意另立储君的意愿之后,大盛更大的祸端就开始。按照原本的发展,徽喆十五年,就是今年,赵王酒后侮辱了大臣千金,被贬出京,意外死在了就藩的路上。
随后不久,一批来自北边的使者来到了京城,并给徽喆帝带来了太子的消息,徽喆帝立即命人前往北方接回太子。是年除夕,魏王逼宫,京城陷入一片混乱,朝廷三大臣之一的陆渠殒命。
陆曈就是那个很不幸成为牺牲品的大臣千金,算计赵王的正是魏王。徽喆帝有四个儿子,除了原太子之外,赵王的年纪最大,按照立嫡立长的原则,不出意外的话,储君的位置多半要落到赵王的头上。可赵王是头猪,被魏王算计出京之后便再无争位的可能,别说还死在了路上。
实际上,最后杀了赵王的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陆曈悄悄偷看了旁边的人一眼,这人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杀了赵王,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换句话说,这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打自己的主意了。
赵王出局之后,魏王成了储君呼声最高的人选,眼看储君的位置就在眼前,忽然冒出来一批使者,说原太子还活着。徽喆帝要把太子接回来,最着急的人自然是魏王,于是就有了逼宫的戏码。
陆曈最为痛恨的是,他皇家的遍地鸡毛总是祸及无辜之人,她是一个,她的爹爹也是一个。陆渠在魏王逼宫中宁死不屈,最后杀身成仁,只是可怜她失去了这世间最疼爱自己的人。
“陆姑娘是打算引蛇出洞?”萧朔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只要这批使者到了徽喆帝的面前,魏王很快就会坐不住了。
“嗯。”陆曈颔首,继续说:“到时候还需要你护住宫里和京城。”
萧朔却没有马上答应,反而看着她讨价还价起来:“萧某能有什么好处?”
“你!”陆曈气急,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家伙一样,从没见过这人这般无耻。
“除了陆姑娘,萧某心中再无他物。”萧朔很是诚挚地说:“这世间的洪水滔天,萧某都不想管了。”
陆曈狠狠地剐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转性了。
“你爱管不管!”陆曈一点都不惯着他,反正就算没有他,自己也能护住陆家的人。
萧朔知道自己没有筹码,最后妥协:“好,萧某会办好陆姑娘所托的。”
“最近我会接触羽林卫那边,看看能不能拔掉羽林卫中的钉子。再过几个月,我要到南疆去。”陆曈跟他分说了一番自己的打算。
她打算去一趟镇南关,见见那些曾经日日夜夜在她的噩梦中萦绕的无辜亡魂。
“萧某能不能和陆姑娘同去?”萧朔很是殷勤。
陆曈立即拒绝:“京城的烂摊子需要有个人收拾。”
萧朔立即蔫了下去,陆曈实在太无情了,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陆曈起身告辞,先行一步回城,萧朔则在黄昏时才回到城内。
当夜,萧家父母将萧朔身边的随从喊了过来,询问其今日的行程及所见之人。那天陆曈让添霜前去相约的时候并没有避开萧家父母,难免让二老好奇不已,居然有姑娘家约萧朔见面!更稀奇的是,萧朔还答应了!萧朔性子很是冷清,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跟任何女子有过深入接触,就连面对萧母时都十分的惜字如金,有时二老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要知道这个年纪的男人都恨不得把眼睛粘在小姑娘身上。
“回侯爷,小人也认不得是哪家的姑娘,但那姑娘生得极好,谈吐不俗,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随从含糊地说。
“那她的样貌亦或是衣着可有什么特征?”萧母问道,既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说不定她还见过。
随从只好将陆曈的体貌大致描述了一遍,但十分笼统,难以让人分辨出具体的人。
“对了,那姑娘还带着一只小狗,那小狗倒是十分少见,全身乌黑,偏偏胸口有一抹白色。”随从想起一个最显着的“特征”。
萧母回忆了一番,印象里城中的那些人家中并无喜欢宠物的姑娘,只好叹一声气,暂且作罢。她本意看小儿子自己的心意,可若寻不到,没有结果,她也只能乱点鸳鸯了,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家递了帖子,多半是想要在此之上做文章。
随从下去之后,萧父摸着下巴说:“这小子怕是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