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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入喉咙，又冲又呛。沈清黎垂下长睫，压住眼底的情绪。霍延洲回眸看向她，“我明白。”顿了一下又问：“需要我给楼先生打个电话吗？”这男人，聪明过头，一眼就把人看穿。和这种人结识，有时候让人轻松，但有时候也给人压力。沈清黎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摇摇头：“不用，他那个人你应该也看得懂，不想来的时候你求都没用，除非你去把人绑来。”看着她落寞的神色，霍延洲却淡淡一笑，把酒杯搁在了桌上，正色道：“那可不一定。”“什么不一定？”沈清黎回眸。霍延洲笑着说：“别的我不敢说，但只要你在的地方，天涯海角他都会去。”沈清黎苦涩一笑。她没有怀疑过楼璟的真心，但现在楼璟在往后退，她也能感觉到。霍延洲这话放在以前没问题，但现在，不好说。突然，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她心口一紧。急忙拿起手机，可看清消息的那一刻，期待的眼神却沉了下去。不是楼璟，是白御。【在忙吗？】沈清黎拿着手机，眯了眯眼睛。下午沈文耀说的那些话跑进了脑子里。也许是入喉的半杯红酒开始发挥作用，她的心里无端的冒出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下一秒，她拿起手机走出了包房。站在走廊里，她拨通了白御的电话。“白御，我想见你。”电话那头很安静，几秒钟后传来白御温柔的声线。“你在哪儿？我来找你。”二十分钟后，一身藏蓝色大衣的白御走进了酒吧。灯光明亮的走廊里，四周是鼓噪的音乐声。白御有些激动，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来到沈清黎所说的包房门口，没有敲门，而是拨通了沈清黎的电话。沈清黎没接，下一秒，拉开包房门走了出来。她没有要请他进去的意思，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他面前。白御低头看她。好久没见她，她眼底有些倦怠。估计是刚刚喝过酒，脸颊有些绯红，蔓延到眼尾，看起来楚楚可怜。“你……”“那件事，是你告诉我爸爸的吗？”沈清黎仰头，湿漉漉的眸子注视着他，眼底有些冰冷。白御一愣。自己在期待什么？她现在有楼璟，怎么可能真的想见他？垂在身侧微微抬起的手收回去，低声道：“是。”沈清黎呼吸一窒，语气变得呛人。“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过界了吗？”当初两人是利益互换，他也承诺过，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房里的歌声传出来，是轻快的生日快乐歌。走廊里的气氛却很沉闷。白御恍惚间觉得，和沈清黎之间的距离一下被拉开了好远。像划下了楚河汉界。满腔爱意在这一刻激荡不已，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冲垮最后一丝理智。他整个人突然往前逼近一步，把她逼到墙壁上，话语从齿缝里溢出，“我早就应该过界的。”他的靠近让沈清黎不安，试图伸手推开他，却反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我告诉你爸爸你不能生育是真，但我也告诉他，如果楼璟不要你，我要你，沈清黎，这些年，我一直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你感觉不到吗？”白御，我不喜欢你，我也不要你白御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清黎的手也被狠狠的扣在了墙壁上。她怔愣一瞬，仰头对上白御炙热的目光。不复平日那副俊雅柔和的模样，此刻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体内的怪兽一般，眼底弥漫开一抹猩红，死死的盯着沈清黎的脸。这视线，让沈清黎心底一阵阵发毛。尤其是感受到白御在盯着她的嘴唇时，心头一紧，她极力挣扎了一下，“白御，放开。”白御却扣着她的手没有动，整个人反而越靠越近。“我刚刚的话，你没有听懂吗？我说——”“听到了，也听懂了。”安全距离被入侵，沈清黎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她躲避着白御的视线，加重了语气，“白御，你先放开我！”可白御依旧没有松手。他沉默不语，视线落在沈清黎的唇瓣上，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男性的鼻息炙热。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沈清黎的脊背一阵僵硬。在白御俯身靠近的一瞬间，抬眼看向他，厉声道：“你是想让我叫人，还是想让我踢你？！”她很少发脾气，尤其是白御的面前。两人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彬彬有礼。可现在，白御过界了，那她也不想继续装作若无其事。闻言，白御痴迷的表情怔愣了一瞬。找到机会，沈清黎用力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抬手猛地把他一把推开。因为太用力，她靠在墙壁上，警惕的死盯着白御，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白御站在原地，想靠近，却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不敢再靠近。“清黎，我……”“坐在火堆旁边，怎么会感觉不到热呢？”沈清黎调整着呼吸，“你以为，五年前和楼璟分手后，我为什么会和你断绝联系呢？”白御一愣。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选择和他不联系。而他居然像个青春期天真的小男生，误以为她是不知道。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一瞬间，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死命的捏紧，几乎把要心脏给捏碎的力道。“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想当面拒绝我？”他呼吸都在抖。明明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站在他面前，可他却无法靠近她一步。“是的。”沈清黎把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因为你越界了，你不该把我的隐私当成你爱的筹码。白御，我不喜欢你，我也不要你。”酒精在沈清黎的体内剧烈的挥发，她的话语变得直白，像伤人的利刃，插进了白御的胸口。白御蜷缩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松开。“原来是这样。”喉间溢出一声分不清是苦笑还是冷笑的声音。刚刚他靠近时带给沈清黎的冲击太大，在她心里，白御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但刚刚那一刻让沈清黎明白，在某些时刻，男人都一样。在说不通的时候，他们就喜欢用粗暴的武力来解决女人。既然如此，她不想再让这层不清不楚的关系继续下去，免得酿成更大的错误。“我想告诉你的是，以后我们也别做朋友了，就当从没有认识过吧。”她转身的背影决绝。白御的脚尖往前挪了一下，极力克制道：“那楼璟呢？”沈清黎的脚步一顿。白御紧咬牙关，“你不喜欢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楼璟，他配不上你。”沈清黎唰的一下转过身，纤细的眉头紧锁，“他配不配得上我，不是你说了算。”“他的出身，不用我再重复，就算今天的麻烦解决了，但是下次呢？你敢保证，在他身边，不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找上你吗？你敢保证……”“我不怕。”沈清黎打断他，细软的声音在走廊里却掷地有声。在白御惊讶的目光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温室里的娇花，就算有天大的麻烦，我也会站在楼璟身边，和他一起面对。”白御的目光沉了一下，“你确定吗？”“从我嫁给他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和他一起面对一切麻烦的勇气，只要他不亲手把我推开，我就什么都不怕。”她眸光闪烁，眼中隐隐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