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骁怔了怔,有些意外。
“怎么突然这么说?”他问。
付宁宇道:“我就是觉得,你爸的生活是排得很满,但好像有点内心空虚,不知道在追求些什么。”
闻骁闻言顿了顿,说:“我不打算看懂他,没必要把同理心用在他身上。”
“我也只是有点感慨。总之往后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喊一声。至于这件事,如果没你允许,哪怕是老陈我也不会说的。”付宁宇道。
闻骁冲他扬了扬玻璃杯。
付宁宇最后笑了一下:“我现在才是真的有点妒忌你了,心里有牵挂。我觉得我也该找找,否则谁知道未来某天回头看时,会不会根本看不懂自己。”
闻骁心想:可能重点不是找到,是守住。
数日后的周六,闻骁向费屹请了假,没有参加数模小组培训,独自飞往句州。
落地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与闻如是联系。因为他觉得,如果闻征明真的要抽垮方琴心的画廊,闻如是应该无法再忍受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不出所料,闻如是听说闻骁已经到了,让他别回锦月园,而是去画廊。
闻骁走进画廊门口,发现里面的工作人员比原先少了一半。闻如是带他到二楼角落的一间休息室,里面有一张小床,看样子平时被作为卧室使用。
记事以来,闻骁从没见闻如是这么委屈地生活过。他不由地叫了一声:“姐。”
“怎么这副表情,”闻如是却一脸风轻云淡,“我搬出来,临时找个歇脚地方而已。反正最近忙,这样更方便,不用来回跑。”
“……以后别给我生活费了。”闻骁低声道。
闻如是微笑着说:“那可不行,白纸黑字签过合同的。再说,你和小夏那点蚊子腿肉,你当我稀罕吗。”
闻骁沉默不语。
“别皱眉头了,”闻如是拍拍他的肩,“我跟你实话实说,情况是有点困难,可不是不能解决。你忘了,我在上海还有房产?”
一套是闻骁和夏珏曾经住过的嘉瑞花苑,以如今的行情,总价大约一千万,还在按揭。另一套在卢湾区,是闻如是归国在上海落户以后,由闻征明出全款为她购买的。
“爸买的那套,我不打算动,”闻如是继续说道,“另一套的首付,本身有相当一部分来自画廊多年来的盈收——我就是买来投资的,现在正好回笼资金,足够买下爸手里的股份,渡过眼前的难关。”
闻骁稍松了口气。
闻如是道:“早知道就在电话里和你全部解释清楚,免得你跑一趟。不过我都说了,叫你别担心,你怎么还这么较真?非要回来。”
闻骁轻声说:“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说话间,楼山关忽然推门进来。
双方对视片刻,楼山关摸了摸鼻子,识趣地又退了出去。
“他进你房间不敲门?”他走后,闻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