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比亚似乎也神情黯然,手指不停地卷动面纱的一角。近两年,父亲不止一次当面说,要把她嫁出去,根本由不得她做主,万一嫁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父亲在外边下一个女人的炕,又上另一个女人的炕,早就不是秘密,她甚至怀疑母亲是气死的。
“大叔,你帮我姐姐做媒好不好,最好找一个跟你一样能干的人。”
古丽仙的话引得海达尔哈哈大笑。
“古丽仙,胡说什么?”热比亚像是生气了,走向门口,“我、我要去打水了。”
海达尔目送热比亚的背影,又转头看古丽仙鼓鼓的胸脯。他表面上是来接第二批受训人员的,其实是为了看这姐妹俩。说起来,他并不缺少女人,在和库,司马义可以每天给他换一个,但他对那种来得容易的残花败柳,很快就失去兴趣。两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摆在面前,谁不想亲自采撷。
率领第二批受训人员回到基地,天色微明,一轮红日在大漠尽头喷薄欲出。巴提力克没有让在沙漠里走了一夜的塔里甫们有一刻喘息的机会,马上列队,开始他的魔鬼式训练。
“这个地方太好了!师兄。”海达尔与买买提漫步走上一个小沙丘。沙丘下,骆驼刺丛生,几棵胡杨树旁,十几间残破的房屋被阳光染红,一个城堡的废墟出现在眼前,这就是他的基地所在。
买买提站到沙丘的最高处往下望:“有不少被沙子埋了。几年前,有个迷路的牧羊人发现了这座老城,这里有水,还有房,救了他的一条命。”
“师兄又是怎么知道呢?”海达尔第一次看见沙漠中有座老城,也吃惊不小。
买买提一脸阴笑:“那牧羊人在老城里捡了一件古董拿回去,在巴扎上卖了好些钱,他向我忏悔自己的偷窃行为,我有点好奇,就让他带我来了。”
海达尔笑:“看来他捡到好东西了。不过,幸亏你好奇,到这儿可是要在沙漠里走一天。”
买买提却叹息道:“唉,好奇是一回事,我是考虑到以后有什么危险,可以找个躲避的地方。想不到现在派上用场。”
海达尔钦佩地说:“师兄,这么多年来,你能让共产党、黑大爷对你无可奈何,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你凡事都提前为自己留退路。”
“是要留退路,要不然,连种子也剩不下。”买买挪动身下对像坐在沙漠上的太阳,“现在正是时候,你看,顺着我的影子,往西往西直走一天,就能到达一条公路,这是我自己找出来的。”
海达尔抚掌大笑道:“太好了,师兄,你连退路的退路都留好了。我今天就顺着这个方向走走。”这时,身上响起电话铃。
“你这个是什么东西?在沙漠里也能通电话?”买买提吃惊地看海达尔从行囊里摸出一只比普通手机要大的电话。
“这叫海事电话,在任何一个地方都通。”海达尔说完接电话,“啊,是你,凯日找到你了?他迟早知道我到南疆,好,你就说我在和库花天酒地,不想见人。啊,塔西也和你联系了?嗯,他那里看来危险了,别告诉他我的电话,叫他尽快想办法离开北疆,最好到南疆来,我这里很忙,需要人。”
买买提看通完电话的海达尔,意味深长地说:“听你的口气,你回国的目标不只是南疆,你是要做大事啊!”
“不,师兄,不是我要做大事,是我们要做大事,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来,这还是你教的。”海达尔对买买提的心思已经了如指掌。
买买提大笑:“哈哈,老弟,这一点,你比阿布杜拉老师明白多了,他好像把我们维族人独立建国当成自己一个人的事。”
海达尔附和道:“希望他最终能明白。他有钱,你有人,我能打仗。只要咱们一条心,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共产党手忙脚乱,昏头转向。”
买买提点头:“好,我全力支持你,这个基地搞好以后,我和你去和库,那边也是我的地盘,组织人比这边还容易,到那时……”
两人边说边走下小沙丘。
坡下,巴提力克正在吹胡子瞪眼在高呼口令,指挥汗流浃背的塔里甫们正步走,统一的脚步掀起阵阵黄沙,整个古城显得杀气腾腾。
南疆雨水不多,同样也很少下雪。这一日,天上飘起雪花,从早上一直下到中午,整座城市银装素裹,因为少见,这种景观反倒提起人们出门的兴致,大街上车来人往。像是过节一样。
“怎么样?青青,我的眼光不错吧,这家饭店的特色是大盘鸡,下星期,我带你去另一家吃鹅肉。”李东阳一家三口走出一个门面装饰精巧的维族小饭店,
“以后再去吧,我在减肥呢!爸,今天你害我吃了好多,再吃去鹅,我都前功尽弃了。
”李青看上去并不胖,多穿了几件冬衣稍显臃肿。
谢医生道:“小孩子家减什么肥?你呀,少吃点零食,说你就是不听。”
李东阳笑:“我看呀,哪天青青参加了工作,肯定变成个大胖子。”
李青不快地:“讨厌,我从明天开始绝食!”
“这样的话,你妈就有事做喽!她们有一种方法叫强制进食。”李东阳跟妻女在一块心情特别轻松。
谢医生也笑:“是啊,还要公安机关协助进行。”
李青嗔道:“哇,你们把我当犯人了,那好,我离家出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