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就因为他不像一般的政工干部,江白十分佩服他。
艇长让人提起他的背包,将他的铺位安排在航海班宿舍靠门口的空铺上。
&ldo;睡在门口有风,雨也会飘进来。这不是虐待你,这是我军的传统!&rdo;艇长说。
&ldo;我很愿意睡在门口为大家挡风!&rdo;江白说。对这样的安排他一点反感也没有。而且,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嗓门也像艇长一样亮堂了。
他很快跟艇上的官兵混熟了。江白能感觉到,事实上大家对他都很客气,原因是明摆着的--毕竟是实习军官,以后是要走的。
最初的两星期十分不适应。比起学校来,部队的一日生活秩序要紧张得多。真所谓&ldo;两眼一睁,忙到熄灯&rdo;。熄灯了还要忙,无论是艇长、政委还是各部门长以及全体艇员,夜间都要轮流在艇上值更。江白上艇两星期,就值了四次更。
而且,不久后就要出海执行任务,8334艇正在进行突击检修,星期天也不放假。
两星期后的一天中午,江白才抽出时间给海韵打一个电话。
&ldo;是你呀?&rdo;她在电话里用埋怨的口吻说,&ldo;我当你失踪了呢!还记得我呀?&rdo;
应当开个玩笑。
&ldo;就是忘了我自己,我也不敢忘了你!&rdo;
她显然高兴得不得了。
&ldo;真的吗?能不能请假回来一趟?&rdo;
&ldo;恐怕不能。我们艇有任务,星期天不休息。假不好请。&rdo;
&ldo;你不是不愿见我吧?&rdo;
&ldo;这话说得多不大方。&rdo;
&ldo;一说话就&lso;我们艇&rso;了,进步很快嘛!&rdo;
&ldo;谢谢鼓励。我一定争取进步更快!&rdo;
&ldo;你要是真不愿见我,就隔三差五地给我打一个电话,花言巧语地欺骗我一下。不管怎么说,从艇上偶尔打个电话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rdo;
&ldo;人家不愿见咱,咱连电话也不求他打。咱干嘛要屈尊求他?&rdo;
&ldo;我要上课去了,没时间跟你斗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点爱你。&rdo;
&ldo;再次表示感谢。&rdo;
&ldo;再见。来电话。&rdo;
当天夜里江白躺在航海班门口的铺位上冷静地想,无论怎样,他和她之间的距离都正被一只无形的手拉开。他们的关系已经有点淡了。他意识到这一点,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两个人才可能重新使用过去那种游戏式的语言交谈。理智一点论,这并不全是坏事。
实习时间过去一个月后8334艇奉命出航。这是一个傍晚,像每次潜艇为执行任务秘密出航一样,码头上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只有三两个基地首长赶来送行。离开码头前,全体艇员列队在甲板上,等候首长接见和告别。
虽然天色昏暗,前甲板上的江白还是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肩佩将星的中等身材的老头儿。他现在已经不感到惊讶了,他在海韵家一楼的门厅里见过他。
跳板从岸上搭上了艇体。三声哨子响过,将军和他的随员沿着颤动的跳板上了艇。
艇长举手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