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的不错,可是很快就发现,她的如意算盘未必能打的响。
实在是太后这个老婆子过于难缠,皇后几次派人去请郑离来丹霞宫坐坐,理由充足,态度诚恳,可太后就是不应。
徐云派了人在明瑟殿外盯着,发现郑离整日呆在里面,一步也不肯踏出宫门。
偏偏这明瑟殿内外铁桶一只,眼生的人一进去就会被发现,皇后的人更是太后千百般防备的对象。徐云万种本领,此时却一个也施展不出来。
“没有的东西,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还能成什么事儿?”皇后苦等三四日已然是火冒三丈,刚刚睦元堂传来消息,说云裳昨晚儿得了风寒,人烧的有些迷糊,吃了两三剂药都不管用,银翘来请示皇后,看是不是该把云裳姑娘暂且从睦元堂里挪出去。
一来睦元堂是孝义亲王在宫中的下榻之所,不好沾染上一些晦气事儿;二来在宫内随便寻个幽静的地方,也便于叫云裳姑娘好好调养。
云裳的身子骨结实还是不结实,皇后心里有数儿。
若她是个病秧子,皇后也不放心叫她在孝义亲王身边做长久的卧底。
分明就是睦元堂排挤云裳,云裳势单力孤,不清不楚的就着了人家的道儿。
徐公公被骂的颜面尽失,还不敢顶撞,只好陪笑道:“娘娘息怒,都是奴才们不争气,给娘娘添堵了。奴才只求娘娘千万放宽心,这个郑离左右不过是跳梁小丑,咱们想踩死她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太后现在护着她,娘娘若轻易动手,头一个就怀疑是咱们。不如等。。。。。。”
皇后斩断徐云的碎碎叨叨:“等等等,你们除了一个‘等’字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难道没瞧见太后对郑离的态度?和过去简直云泥之别。也不知道那丫头说了什么话,哄得太后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
徐云闻言暗自苦笑:郑离有什么本事,娘娘您最该清楚啊!
有些人不言不语,往那儿一站就招惹喜欢;有些人凭她灿口莲花,说的天花乱坠,也招人厌烦。
“娘娘,刚您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奴才想着。。。。。。既然一定要灭郑离的口,不如就启用那个人,她虽不在明瑟殿当差。可郑离从进宫那日起就把她当亲妹妹一般,叫她做手脚,不但郑离毫无防备,就算是太后也决计怀疑不到她的身上。”
皇后踌躇良久:“也罢,这个棋子再不用,也就失去了当初安置的初衷。只可惜,本宫原还想着多历练几年,叫她藏的再深些。”
徐云忙劝道:“主子。。。。。。眼下就是非用不可的时候。况且好的宫女儿一年不知多少,奴才一定为娘娘挑选个可心的使唤人。”
皇后面色稍缓,也有了谈笑的兴致,听徐云这样信誓旦旦,不禁笑骂道:“你要真有这份孝心,就先给太子找几个趁手的人使唤。本宫瞧着,柳氏和岳氏都不是省心的东西。怪不得太子一个也不待见,偏喜欢出身卑贱的死丫头。”
徐云忙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娘娘,为余婕妤请脉的太医悄悄告诉奴才,婕妤近来小腹隐隐作痛。虽没落红,但是也把那位吓得险些没魂飞魄散。”
怪不得这两天没瞧见余婕妤来丹霞宫献殷勤。
“这又是你的主意?”
徐云连忙摇头:“奴才哪敢谋害皇嗣呢?是武贵妃娘娘动的手脚。不过太医说,动作小,倒也弄不掉那孩子。就是生产的时候会多几分凶险。即便生下来,也就是个病秧子!”
皇后闻言冷笑:“这一向是武贵妃惯用的把戏。哼,本宫原还放心不下余氏肚子的胎儿,现在好了,这孩子倒是旺本宫,叫本宫有了对付武贵妃的利器。你这样。。。。。。”
皇后附在徐云耳边,低语数句,徐云两颗大眼珠子叽里咕噜乱动,不时点着头,也不晓得是什么歹毒的主意又冒了出来。
天一日冷过一日,宫中换了应季的新衣裳。这都是武贵妃的恩典,无论宫女太监,每人两套,把大伙儿欢喜坏了。
尤其是小宫女们,贵妃娘娘特意叮嘱了司针局,要选些鲜嫩的颜色,别叫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孩儿们整日穿的灰扑扑,没有半分光鲜。
司针局正望着风向,见武贵妃这样吩咐,忙不迭选了好几种颜色供武贵妃挑选。
给宫女们做衣裳自然不比主子们,布料更粗糙些,幸而染色倒还不赖。
武贵妃选的是娇杏和水蓝两色,做出来的宫装既大方又漂亮。有几个女孩儿不喜欢?一时间宫女们对武贵妃纷纷感激不尽。
才换上新衣没两日,一个在御花园当差的宫女便得到了皇上的宠幸。麻雀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虽只是个小小的美人,但也是许多宫女们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皇后听说此事只是冷冷一笑,并不置一词。
内廷热热闹闹,朝堂上也是风云变幻。
据说孝义亲王的大部队才抵达荇明关,渠勒就举了反上官家的大旗,将驻留在渠勒进行游说的上官家女婿斩首,用个匣子把那鲜活的头颅送给了孝义亲王。
渠勒与大雍联手之心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