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花缘消息灵通,在承欢宫打转几个来回,就把秀女们之间流传的新八卦打听的清清楚楚,献宝似的一路跑回新安苑预备告诉郑离。这一路上还被宫门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跤,看的守宫门的侍卫们都替这小胖丫头疼。
花缘把这一路听来的小道消息眉飞色舞的讲给郑离:“郑姐姐现在比柳小主的人气还高!秀女们知道姐姐出自新安苑,我和花镜她们也多被高看一眼呢!”
花缘的裤腿被蹭了满是灰尘,郑离一面帮她扑打着,一面笑道:“你告诉花镜她们,千万当好自己的差事,选秀结束后,姐姐重重的犒劳你们。不过,这些秀女们家世不可小觑,大家要注意言行,不要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花缘重重的冲郑离一点头。
阿离剥了桌上新鲜的果子给她,二人正说笑着,门外承欢宫的宫女就跑来:“郑书女,鲁小主和同屋中的苏小主吵了起来,请书女赶紧过去瞧瞧吧!”
郑离不急着起身,反问道:“鲁小主?可是那日在柳小主屋中胡闹的?”
宫女点头:“就是她,鲁平侯府家的小姐。苏小主是洛阳知府的长女,二人好像因为熏什么香料的事儿就争辩了起来,闹的很不愉快,偏巧汤姑姑去了雁妃娘娘那里,一时半会回不来。”
郑离索性带了花缘一并去张张见识。此时承欢宫各房门紧闭,都是些聪明的小姑娘,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对鲁菱悦的胡搅蛮缠充耳不闻。有些则好奇心盛,偷偷从窗户缝里瞧见郑离进院儿的,都把耳朵贴在窗户纸上,准备一探究竟。
鲁菱悦的屋子外站了三四个大宫女,屏气敛息,里面则静悄悄无声。
这倒是出乎郑离的意外。
一踏进屋,便觉满室的奇香,熏得郑离连咳了三四下。地上一大摊红色粉末,有个半开的盒子丢在方桌上无人理会。
四个小姑娘分作两拨,三个坐在东边床头俨然一个阵营,鲁菱悦被孤零零的丢在西边床头,无人搭理。
郑离淡淡一笑:“小主们,这是干嘛!能住在一个屋子就是缘分,何必为些芝麻大的小事就伤了彼此和气?没的叫外面人看笑话,知道的说小主们不过玩闹,不知道的,还当小主们脾气不好。话要是传进贵人们的耳朵里,只怕。。。。。。”
几句话说的三个姑娘都怕了,和鲁菱悦作对的那位苏小主忙起身:“郑书女,并不是我们多事,而是鲁小主欺人太甚。”
鲁菱悦梗着脖子大声喊道:“你们可真会颠倒黑白,明明就是三个欺负一个,怎么成了我欺人太甚!”
苏小主也不瞧她,只顾着在郑离面前分辨:“选秀进宫,大伙儿都谨记着家里嬷嬷们的告诫,香料是不敢随意用的。可这位鲁小主偏偏不肯听我们劝,非要在午睡的时候点上这个。屋子不是她一人的,我们自然不会答应!为这大家争辩了起来,我们也是好心,可鲁小主便要动手打人!”
苏小主不屑一偏头看向鲁菱悦,嗤笑道:“知道你们鲁平侯府当年跟着太祖爷上过沙场,一句不合就跟人家动手,可真没想到,这百年过去,贵府门风依旧不变,连女孩子都这么泼辣。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喜欢你这脾气!”
鲁菱悦小脸气的煞白,嘴角哆哆嗦嗦,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郑离淡笑:“我还当什么事儿,原不过是为这个。”她立即命人把地上的散落的香料收拾好,又叫花缘用小纸包包了一些,当着众人的面道,
“今日若不给个解释,小主们怕心里也存有疑忌,对鲁小主不公。幸而雁妃娘娘体恤,为承欢宫单拨了两名太医伺候。”
郑离叫了花缘:“把太医请来,当着大伙儿的面问问这香料有无问题。”
话一出,苏小主觉得郑离此法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暂时扳不倒鲁菱悦不要紧,怕惊动了雁妃娘娘,大家都难得利。
“我瞧就不必麻烦太医了,”苏小主笑的更柔美:“只要鲁姐姐愿意道歉,我们只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
鲁菱悦立即横眉竖起,“郑书女只管去叫太医,看我究竟有没有谋害大家的心思。”
承欢宫离着太医院也近,花缘又是求又是吓,两个年轻的太医跑的飞快,不大会儿就进了院子。
其中一名对香料钻研尤其精深,只须臾间的功夫便查验完毕。
太医笑道:“书女放心,只是普通的甘松香,虽然有菖蒲、佩兰、山药等,但对小主们的健康并无坏处。”
郑离点点头,把余下的香料盒子都交给了太医:“有了太医这话,我们也能心安。不过在承欢宫里熏香确实不大稳妥,还请两位太医为鲁小主配上几副安眠的药,每日我叫小宫女去太医院取,也免得染了这承欢宫一宫室的药味,可好!”
太医连连答应,只说一定亲自煎汤。
鲁菱悦却暗叫糟糕,她这一住进来就要用药,皇后还不把她当药罐子了!
鲁菱悦忙道:“郑妹妹!何必费那个心神。我不过家中用惯了这甘松香,冷不防在这儿休息不习惯,想必过几日就好。郑妹妹千万别因我惊动了雁妃娘娘,那我可就罪过了!”
郑离一听,呦,还没傻的透彻,知道对自己名声不好。
这个鲁菱悦,进宫第二天就为自己找这些麻烦,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
郑离挥挥手,两位太医忙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