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樨儿?怎么了?”裴雪荼见他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立刻温声询问,那模样恨不能怕声音大了,将他的好儿子吓坏。
喻裴樨脑海中千回百转,尝听说裴雪荼宠儿无度,今日一见,仿佛当真是如此一回事。
喻裴樨眸光闪动,试探的劈手将镜鉴扔在地上,“当啷——!!”镜鉴发出一声巨响,险些砸到裴雪荼。
裴雪荼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担心的道:“樨儿,哪里不舒服?”
喻裴樨心窍中暗暗吃惊,蛮不讲理的道:“镜鉴太沉了,不称手。”
裴雪荼立刻蹙眉对仆者道:“给少郎主换一个趁手的来。”
“敬诺,郎主。”
裴雪荼又对喻裴樨温声道:“樨儿,若看到甚么物什不称手,不称心,尽管与为父说,千万别憋在心里,反闷坏了自己身子。”
喻裴樨:“……”听太尉这话,方才无理取闹的仿佛是那可怜见儿的镜鉴一般。
喻裴樨不着痕迹的眯起眼目,果不其然,人称“血屠夫”的北梁太尉裴雪荼,竟如此宠溺养子,名不虚传。
甚好,如此一来……
喻裴樨唇角划开一丝丝浅笑,本以为寡人这一辈子就此作罢,谁成想一睁开眼目,竟变成了死敌的养子,死敌又如此宠溺无度,那寡人便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新仇旧恨加起来一起盘数了。
喻裴樨想到这里,更是摆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将被子一拽盖住自己,冷声道:“我乏了,要歇息。”
裴雪荼为他轻轻掖起锦被:“爹爹在此守你一会子。”
喻裴樨却故意推他,道:“你出去!”
“嗬——”四周的仆者狠狠倒抽一口冷气,均是吃惊震撼且惧怕的睁大眼目,任是天下之人,不管是北梁亦或者南喻,从未有人敢这般与太尉言辞,稍加言辞不敬的人,坟头已然生了杂草,更别说这种混账无礼的口吻。
裴雪荼却一点子也不动怒:“好好,爹爹出去,樨儿安心歇息,好生将养身子。”
“废话真多,”喻裴樨不耐烦的道:“快出去,快走!”
裴雪荼长身而起:“仆者就在外面儿,爹爹在隔壁守着,你若有哪里疼痛,哪里不舒服,定要告诉爹爹。”
他说罢,才带着一众仆者退出屋舍,亲自将门轻轻带上。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