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是你!萧无极!你不是自夸武功盖世吗?怎么可能这么没用!那个狗皇帝才派了一万人就杀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小风对这那三颗头颅喊着,却见中间的一颗骷髅头上出现一个个水点儿,小风伸手去摸,水点儿继续落到自己的手背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绝对绝对不相信!」风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一面摇着头往后退。
「你镇静些!」夏雨大喊一声,「我知道宫主跟你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我想他的遗体最好交托给你。如果能证实哪一个是他,我们也好早日让他入土为安,早日为他超度亡灵。我这个属下也好早日追随宫主于地下。」
「住口!」风大喝一声,已经声嘶力竭,「你错了!那不是他!我不相信他会死!我不相信!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不会的!」
小风把手腕塞进嘴里,狠命地咬,终于咽下灼人的眼泪,他抹了一把脸道,「好!我就来证实给你看!我这就证实给你看!」
「你镇静一下!」夏雨递过一碗水道,「我也不希望是宫主,可是,这三颗骷髅头确实是在宫主的寝宫中发现的。」小风接过水碗,一饮而尽,凉凉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腹内,小风镇静了些,他吐了口气,出到外面舀了一瓢水从头顶淋下,他狠狠抹了把脸,道:「你走吧,这三颗人头你留下,五、六天后你回来取,我会想办法证实是你错了。」
「我就在这儿等。」夏雨说。小风盘膝而坐,做了会瑜伽的吐纳功夫,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他知道头骨复原最忌讳心有杂念,而他自己现在心不静,他不希望那三颗头骨中有萧无极,也太害怕那其中有萧无极。好在夏雨带来的头颅骨有三颗,让他不至于太过主观。
做了一套瑜伽功之后,小风觉得自己的内心平静了下来,终于拿起左边的那颗骷髅头,用英语说道:「你好,我是风,我就叫你张三吧。」他从背包里掏出尺子开始测量。
第三天的傍晚,第一颗骷髅头已经复原了。夏雨一直冷眼旁观,小风吩咐过他不能出声,可是夏雨越看就越心惊,直到那颗人头被活灵活现地摆在他的面前,他只觉得身上湿湿凉凉的,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风吐出口气,这个人他没见过。只听夏雨到:「他是刑堂堂主。」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句话平静地说出来。风喝了些水,又冲了个冷水澡,完全无视夏雨准备的干粮,抬手取过了第二颗骷髅头。这次用了四天的时间,中间夏雨弄了些黍米粥,小风勉强吃了半碗。第四天傍晚的时候,另一颗人头又摆到了夏雨的面前。
「他是宫主身边的小厮,小六子。」夏雨说,艰难地咽了口吐沫。
小风已经连着三天没合眼了,疲倦得要命,可是躺在床上却又兴奋得睡不着。还有最后一颗骷髅头,上天保佑不要是萧无极,上天保佑。可是就算这颗人头不是萧无极,九曲山上还有几百具尸骸呢,朝廷派出去的可是一万人啊,不是十个,也不是一百个,甚至不是一千个,萧无极就算在神勇无敌,到底是血肉之躯啊,怎能以一敌万呢!天快亮的时候小风终于睡着了,他梦见萧无极跟他说:小风,让我亲亲你的脸好吗?又过了三天,第三颗人头也被复原了。小风看着手中的人头,吃惊地张大嘴说不出话来。然后他抬起头,看到了夏雨的眼睛。
第十六章
面前的人头竟赫然是当今的万岁爷李君韬!小风全都明白了,现在坐在龙庭上的居然是个冒牌货!两个人都死死盯着对方看,夏雨的眼中是恐惧跟杀意,小风的眼中是震惊和警觉。
夏雨突然抽出腰间的剑,向小风刺来,小风太吃惊了,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眼看那柄剑刺到胸口,小风才惊叫一声,把手中的人头挡了过去。
夏雨也吃了一惊,忙半途撤剑,那招数已经用老,剑虽撤了回来,人也失去了平衡,向左前方斜冲出一步。小风已经反应过来,借机一脚踹到他的腿上,这一脚的力道虽不小,却没有功力,夏雨到底是练家子,只跨出一步,气沉丹田,稳住了下盘。回手一剑又刺向小风的右肋,小风忙乱中再次把那人头挡了过去。那夏雨还真不敢伤到了人头,再次撤剑,不过这次他已经有了准备,没等招式用老,反手上挑,剑尖直刺小风的咽喉。小风手中的人头向上,身体同时向后跳,险险躲过这一招。如果不是夏雨太过顾忌那人头,小风的喉咙怕是要断了。两人风驰电掣般交过手,笨笨已经一跃而起扑向夏雨,夏雨回剑刺向笨笨的头,笨笨偏身,躲过了头却伤了前腿,风大叫一声:「笨笨!」高举起那颗人头,「你敢伤了他,我就毁了这颗人头!」夏雨看那人头,刚做好的,泥还有些软,被小风用作挡箭牌挥舞了一阵子,头颅的两侧已经有几分走样,好在眉眼还没动,他忙住了剑,伸出左手道:「好,我不伤它,你把人头给我,我就放你们走。」
「笨笨!你先出去!」小风的眼紧盯着夏雨跟笨笨说,语气严肃极了。笨笨冲着夏雨叫了两声,小风声色俱厉地喝道:「笨笨!听命令!」
笨笨唔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小风双手捧着那人头向后退,夏雨步步紧跟,每逼得急了,小风就威胁地把人头向前递了递。就这样两人一狗,一前一后地来到屋子外面。
他一手举着人头,一手解开栓马绳,眼睛却没有离开夏雨手中的剑:「我一离开就把人头还给你。
「我们都知道这颗人头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如果人头坏了,你的主子饶不了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动,甚至不要呼吸,否则你一口气喘得重了威胁到我,我可就难保这人头还会如此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