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回了京城,人家有娘亲亲自照顾,在辽东是姨母跟阿沅叔,还没让跟他差不多年岁的小丫头伺候过。
虽然还只是个没发育的小屁孩儿,可人家也知道羞臊啊。
宝庆看出来了,操着他那破锣嗓子道:“将军也跟着一起洗。”
一听这话,俩丫头便明白了,福一福身,一起退出去了。
罗青蓝是个粗人,可要是让小丫头伺候自己沐浴,那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让俩丫头进屋给送盏茶水,他都觉得不应该,人家虽然是小丫头,也得要名声啊,而且自己在边塞呆惯了,如今吃个饭还要人伺候,反而不自在。
可能就不是享福的命。
有不愿意享福的,这边儿就有会享福的。
唐怀芝也不想劳烦小丫头,可青蓝哥就不一样了。
宝庆给试了试水温,又加了些热水进去,正要给唐怀芝脱衣裳,小孩儿就跑罗青蓝面前,张开胳膊等着了。
衣裳的扣子都紧,他自己解着费劲。
能自己解开也不解,这不有青蓝哥呢。
罗青蓝看他一眼,觉得小孩儿可真烦人,但还是伸手帮他脱了衣裳。
唐怀芝脱得光溜溜,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抱住胳膊,被罗青蓝掐着腰抱起来,放进了大浴盆里。
水稍微有些烫,泡进去全身都放松了,唐怀芝抱着浴盆边儿,下巴搁上面,看着罗青蓝脱衣裳。
里衣领子被蹭开了,露出肩头一道疤来,看样子一直延伸到后背。
唐怀芝倒吸一口凉气,“青蓝哥,你那疤怎这么长啊?”
罗青蓝没在意,他身上的疤可太多了,怕吓着小孩儿,穿着里衣进了浴盆。
水马上漫上来,一直漫到唐怀芝的肩膀。
唐怀芝趴过去,用指尖轻轻摸摸那道疤的位置,眉头紧蹙着:“还疼不疼了?”
罗青蓝把他的手拨掉,扯了扯里衣,“不疼,早不疼了。”
“哦,”唐怀芝不问了,可心里还是害怕,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安慰道,“不丑,你不用遮住。”
其实心里觉得可丑了,蜿蜒着,不知道有多长的一道疤。
小孩儿想着安慰人,罗青蓝却没领情,隻“嗯”了一声,浸湿布巾要给他洗澡。
唐怀芝看看四周,只看见一个澡豆罐子,又问:“没有花瓣么?兰草呢?”
宝庆抓了一把澡豆,放在唐怀芝手里,道:“将军洗澡不用那个。”
唐怀芝被姨母跟阿沅叔惯坏了,洗澡没那些东西不习惯,小声问宝庆,“那咱家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