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我不是很相信,抓起荔枝的爪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很明显浸了水的部分和没浸水的部分深浅不一样,白色显眼,不用烛火都能看到还真是血红色。
“啊!……啊!……”三少爷惊叫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准确说是两声,第一声是因为是水变了色,第二声是石子磕到了屁股。
三少爷摸着生疼的屁股,脸已经因为害怕和疼痛变得扭曲,嘴里不疼嘟囔道:“南无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我看着魂都被吓到分离的三少爷,非常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意识到不对的我赶紧捂住了嘴巴。我从前吓我弟弟,他也是这个表情。
我凑近闻了闻,那木勺里的水确实有一股不太一样的味道,但没有腥味,肯定不是血,血也不可能这么稀,这甚至比我家从前吃的稀粥都还要稀。
前几年有一次闹饥荒,本来就拮据的我家是雪上加霜。我寻思反正喝粥,少一勺米,多一勺米也没人察觉,便多加了一勺水,少放了一勺米。我自以为高明,没想到给我弟盛了一碗,他用常年锻炼出的敏锐洞察力很快就察觉到了,看我的眼神尽是哀怨,悲哀还有一丢丢愤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他一根鸡腿。
“三少爷,这可能就是红色的染料,血都是粘稠的。”
三少爷惊魂未定,连连摇头摆手道:“不可能,刚才你看桶里的时候不是说就是普通的井水吗?”
“那可能我有点瞎吧……”
“……”
我重新点起了烛火,把木勺里的水倒掉,又从桶里取了一勺,闻了闻,味道比刚才淡了不少。
抓起荔枝的第二只爪子在里面搅了搅,跟之前那只一对比,颜色居然淡了不少。
这就奇了怪了,同一个桶里取出的染料,还能越取越稀?
我伸出一根手指,准备亲自感受一下,三少爷瞬间抓住了我的手腕,沉声道:“别碰,有毒。”
“有什么毒?”
“剧毒。”
“……”
常常噎三少,总会被三少噎。
要真有剧毒,荔枝两只爪子早该冒青烟了,现在它正用无比困惑的表情望着自己两只染了色的爪子,想去舔半路又把舌头伸了回来。
“三少爷,就是普通染料,没毒,这味道我记得,我小时候跌进去过一次染缸,几天身上都是这个味道。”
三少爷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慢慢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