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扣?”方子奈嘟囔着重复一遍,记起来,“哦,去年咱们去欢乐谷,程凇哥送你的那个樱桃?”
“嗯。”岑稚准备说自己马上回去,让她继续睡,视野倏然一暗。
她低头。
谢逢周关掉照明灯,扶着膝盖站起身,把挂在指尖的东西递给她。
岑稚捂住听筒:“谢谢。”
他嗯了声。
等她接过,又把手抄进兜里。
岑稚挂了电话,将钥匙扣妥帖地收入外套口袋,朝楼梯口示意一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谢逢周没接话。
岑稚对情绪感知很敏锐,所以她能察觉到他现在心情似乎不太好。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人家毕竟帮自己找了半天东西,岑稚觉得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一句。
“你怎么了?”
谢逢周沉默地往后靠在栏杆上,拎着手机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目光散漫地落在她身上,冷冷淡淡。
岑稚以为他不想说。
她心情不好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所以她体贴地没有再问,温和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转身要离开时,谢逢周开口。
他扬起下颌,很轻地:“喂。”
连她的名字也没叫。
岑稚回头。
谢逢周手肘搭上栏杆,衣角和额发被海风吹起,那双漆黑瞳孔被月光浸透,湿漉漉的明亮:“怕你下次见我又不搭理,说这句之前先跟你道个歉。”
岑稚没听懂:“……什么?”
“要不你考虑一下吧。”
谢逢周看着她,很直白地道,“换个人喜欢。”
–
次日清早,众人看过日出,在甲板用完餐,游轮返回码头。
这里距离市中心有段距离,程凇把车靠边停下,示意岑稚上来。
叶辛楚坐在副驾驶,岑稚不可避免地回忆到家宴那次,不太想上车。但方子奈心血来潮搭了曲晟的超跑,汀宜世家圈子里大家多少都认识。
谢逢周也在那辆车上。
岑稚在感情上一根筋,除开程凇,对别人的暧昧和暗示都很迟钝。
所以她不敢,也不太想去揣测,谢逢周昨晚甲板上那句话里的深意。
岑稚现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和这人打交道了,于是打消去找方子奈的念头,别无选择地上车坐到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