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随着紫色烟雾渐浓,那小疹子也越来越密集,且颜色还越来越深,到最后,所有挠痒的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枚紫红色的印记!这些人中也包括后院的‘假太子’和前厅的‘假公主’、‘假太监’!
至此,众人才惊觉,他们已被一片不知怎么弥散进来的紫红色的薄雾笼罩了!
而前厅中,当元王看清冒牌公主脸上那道印记时,脸色微沉,似乎是说了句‘玩这么大看你怎么收场’,就快速咬破指尖,弹出一滴血!
那血珠打到假公主的脸上竟然像是往热锅里倒入了一滴水,不但发出了兹啦的声响,更有白烟升起!紧接着,假公主脸上的皮肤像是被烫出了一个洞,只见那道紫红色的印记竟然顺着皮肤的破口滑了下来……
直到它掉到地上,发出‘吧嗒’一声响,众人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条小虫——不,是一条正吸着紫红色的烟,在一点点胀大的虫!
这简直匪夷所思!
原本‘公主’身边是围着一群人的,此刻他们见此情景早被吓得连滚带爬,四散着躲开了。
然而不过眨眼间,更难以想象的事情又发生了——
只见假公主的脸在失去虫印之后就如一个漏气的皮球,迅速瘪了下去。她大约是疼得受不了,整个人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却发不出一声叫喊……渐渐的,她连翻滚都做不到了,像一滩被剔掉骨头的肉泥般,即使疼到了极致所能表达出来的也不过是微微的晃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他们愣愣看着地上那滩肉,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这、这怎么可能是他们大周的公主!这明明就是妖怪!
全场元王最忙,这边刚给假公主驱完虫,紧接着又给假太监小谷子如法炮製进行驱虫!那从他们身上脱落的虫子也不能放任不管,若任凭它抽烟胀大,就目前紫色烟雾在太守府内的浓度,全都让它抽干净,它会膨胀到何种体积谁也无法预测,到时候这间大厅还能不能装得下它都两说!
就在那虫子像气球一样急速鼓胀的过程中,元王毫不犹豫,从荷包里摸出两根毫针,沾上他的指尖血,一虫一根,只听‘嘭嘭’两声巨响,那虫子竟然真如装满紫红色粉末的气球般,炸裂爆破,一时间,粉末四溅,臭气熏天!
众人连忙捂住口鼻,急速向厅外衝去!
元王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隻白瓷瓶和一根大头的毛笔,用笔沾着白瓷瓶里的水,往粉末上甩撒,所顾之处,迅速燃起幽蓝的火,火焰熄灭后,紫红的粉末皆化为白烟随风飘散。空气中的臭味也随之渐渐消散。
藏无在假公主厥倒时就带人将整个前厅包围起来。此时烟气尽散,一直追随在元王左右的藏无开始指挥士兵处理现场。
元王又吩咐他:“单独腾出个院子,将这府里所有出现症状的人集中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藏无领命,立刻去办。他路过大厅门口,一眼看到那些乡绅们似乎全都被吓傻了,这会儿正一群人瘫坐在厅外廊下的台阶草地上,有的人双眼发直,有的人在打颤,有的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这般模样又哪里还有一点儿津州表率的气势?不由便撇了撇嘴。
而厅里,元王起身,来到那个假小谷子面前。这人脸上的虫印被烫下来后,脸没有像公主那般变成泄气的皮球,而是还残存着些许骨相,能看得出来五官依稀的轮廓,至少元王问他话,他还能回答——
“你中蛊时间不长,若本王现在救你,你还能活,但你要告诉本王,虫师在哪里?”元王盯着蜷缩在地的人,冷冷地道。
那人抱着自己的双臂,哆嗦着嘴唇,断断续续地道:“太、太子的院、院里。”
“来人,”元王吩咐道:“立刻调集军士将太子的院子围住,里面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拿下!”他边说,边取出一根毫针,沾上指尖血,往地上那人的眉心轻轻一弹,毫针入体,却像是给气球疏通了导气孔,令那个明明已经瘪下去的人,竟然又一点点鼓胀了回来!
因这一手简直神乎其技,别说围观的人了,就连当事人自己都惊叹不已。也因此,他手脚一恢復,就立刻拜倒在元王脚边,一个劲儿求元王,再帮帮他,把蛊虫彻底拔除!
百羽元唇边浮上一抹讥诮,反问那人:“你还记得当初是如何被蛊虫所惑的?”
“我是、我是……”那人大概是想起来了,十分慌张,就像是什么丑闻正在被迫揭露,明明难以启齿却在元王的目光中还得硬着头皮自爆:“贪图美色,才会沾染上蛊虫,沦为蛊奴。”
“既如此,淫·欲不除,如何拔蛊?”元王眼中讥诮更浓,问他:“若你偏要本王帮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本王也只有叫人先把你变成真的太监,再——”
不等话音落,那人又连连磕头,哭天抢地:“不敢不敢!小人再不敢奢望,还请元王殿下高抬贵手!”
百羽元轻哼一声,指着这人连同旁边已化为一团颤肉的假公主,吩咐道:“都压下去,看好。”
之后,他出了大厅,来到那十几位乡绅面前,道:“我知各位今日前来并非出自本意,现在有一台好戏,本王正想邀各位共赏,看完了,你们自然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如何?”
还能如何?不答应不给活!当然是答应你啊!乡绅们欲哭无泪的跟着元王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