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就算是她身子有些虚弱,也不至于是这种情形。婉宁皱起眉头,她这该不是子痫吧。
子痫是产科重症疾病,产妇和孩子都会有危险,在现代叫做妊娠高血压,症状是高血压、浮肿、蛋白尿。
她头疼、眼前模糊很有可能是高血压的症状,浮肿是一定的了,她的脚就像两只馒头,医书上说,此症必须速愈为善,若频发无休,非惟胎妊骤下,将见气血随胎涣散,母命亦难保全。
想到这里她的心豁然揪起来,她千万不要是这样的病症,否则真的要九死一生。
崔奕廷轻轻地摇着扇子,笑着看她,“热不热?母亲方才来看你,你睡得正熟。”
看着是满脸笑容,其实眉毛深深地蹙起来,婉宁伸出手去摸崔奕廷的眉角,“别担心,我定然会将孩子好端端生下来,家里已经请了三个稳婆,你还有什么担忧的,我福大命大,出不了差错,方才我还梦见一个白胡子的道长跟我说,我的命数早就到了,能有今日便是修来的福气。”
崔奕廷是最讨厌道士的,前些日子崔奕征结实了一个方士,跟着那方士去看炼丹,回来就被崔奕廷训斥了一通。
崔奕征再也不敢跟那方士来往。
她方才果然是梦到一个道长,现在说出来也是和崔奕廷玩笑,谁知崔奕廷却问起来,“那道长还有没有说什么?”
婉宁摇头,“既然是个梦,哪里会有后话,不过仔细想想说的也有几分的道理,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崔奕廷显然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低下头来,“其实我不救你,你也会活下来,只不过我是想要你和舅舅承我的情,才会时时说起这件事,所以这梦必然是假的。”
她开始也没当真,不知道崔奕廷这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她。
崔奕廷想着前世的种种,前世没有他帮忙,婉宁也好端端地活着,只不过是流落在外治病救人罢了。
他想想还后悔,早知道他前世就在那时候去泰兴,他们两个就不会错过一生。
两个人相拥着很暖和,婉宁也觉得舒服了许多,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这样连续两日,婉宁睡得都很安稳。
崔奕廷让她在里面睡,他睡在外面,半夜里给她端茶递水,很快她习惯地还没睁开眼睛,温水就已经递到嘴边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雷声,或是嘴唇有些干,婉宁睡到半夜里忽然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外面的长案上点着一盏灯,身边的崔奕廷已经不知去处。
天还没有亮,皇上又病着,好久都不曾早朝了,崔奕廷不会这么早起身出门。
婉宁想着从床上坐起来,穿上了鞋,想要出去瞧瞧。
刚走到窗前,外面的落雨就听到了声音,急忙进屋侍奉,“夫人,您怎么起身了,窗边有风,奴婢还是扶着您回去歇着。”
管着窗子哪里来的风,落雨这丫头今天说话怎么颠三倒四。
婉宁道:“二爷呢?去了哪里?”
“二爷,”落雨抿了抿嘴唇,“大约是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雨点落地清脆的声响入耳,空气里有种潮湿的味道,婉宁隐约觉得窗外有一丝的光亮,就想要推窗看个清楚。
落雨却在一旁阻拦。
本来推窗看看那外面只是因为有几分的兴致,可如今被落雨一拦,婉宁就觉得哪里不对,她还非要去院子里看看不可。
想到这里,婉宁看向落雨,“去给我端杯水过来。”
落雨应了一声,转身去拿水壶,这样的功夫婉宁已经走出了内室,几步到了门口推开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