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走后,你看见那个珠宝盒了吗?&rdo;
&ldo;是的,我本想把它收起来,后来想还是最好不要去动。&rdo;
&ldo;班森先生离开后,没有人到过门口或进屋里来过?&rdo;
&ldo;没有,先生。&rdo;
&ldo;你确定?&rdo;
&ldo;十分确定,先生。&rdo;
他起身在室内踱步。当他走过妇人面前时,忽然止步面对着她。
&ldo;你娘家本姓是郝芙曼吧,普拉兹太太?&rdo;
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脸变得毫无血色,双眼睁得老大,张口结舌。
凡斯和善的站在她面前,在她尚未恢复正常前说:&ldo;最近我很荣幸见到你迷人的女儿。&rdo;
&ldo;我的女儿……?&rdo;妇人开始结巴。
&ldo;郝芙曼小姐,你知道的‐‐那位金发迷人的年轻小姐‐‐班森先生的秘书。&rdo;
妇人坐直身子,从齿缝中迸出:&ldo;她不是我女儿。&rdo;
&ldo;等等,普拉兹太太,&rdo;凡斯,好像对一个孩子般的叱责她,&ldo;为什么要愚蠢的欺骗我们呢?你记得当我指控你对和班森先生喝下午茶的小姐有某种私人情感时,你是多么紧张吗?你怕我以为她是郝芙曼小姐……但是你为何如此不安呢,普拉兹太太?我想她是一个好女孩,你不能因她不姓普拉兹而姓郝芙曼而责怪她。普拉兹可以是一个地名,或是坠毁或爆炸之意,有时它又可能是面包或发酵的蛋糕,而郝芙曼却是王宫贵族,比发酵蛋糕要好多了,是吗?&rdo;
他对她展现迷人的笑容,他的态度令她平静下来。
&ldo;不是这样的,先生,&rdo;她申诉,&ldo;是我要她用这个姓氏的,在这个国家,任何一个聪明的女孩都可能变成一位高贵的淑女,只要给她机会,还有‐‐&rdo;
&ldo;我完全了解,&rdo;凡斯愉快的接口,&ldo;郝芙曼小姐聪明有智慧,你怕别人知道她的母亲是管家后会阻碍了她的成功之路,所以你为了她的前途而自己隐姓埋名,真的很了不起……你的女儿自己一个人独居吗?&rdo;
&ldo;是的,先生‐‐住在莫尼塞丘,我们每星期都会见面。&rdo;声音几不可闻。
&ldo;当然‐‐我相信只要有机会你们一定见面……你是不是因为她是班森先生的秘书才从事管家工作?&rdo;
她抬起头,眼中露出少许痛苦的神色,&ldo;是的,先生。她告诉我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常常要她晚上到家里来加班。&rdo;
&ldo;你希望能够在这里保护她?&rdo;
&ldo;是的,先生‐‐就是如此。&rdo;
&ldo;谋杀发生的第二天早上,马克汉先生问你班森先生家中有没有枪时,你为什么那么紧张?&rdo;
妇人将目光移开,&ldo;我‐‐没有紧张。&rdo;
&ldo;你有,普拉兹太太,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你怕是郝芙曼小姐射杀了他。&rdo;
&ldo;不,先生,不是的,&rdo;她开始哭泣,&ldo;我的女儿那天晚上根本不在这里‐‐我发誓‐‐她不在这儿……&rdo;
她不住的颤抖,一个星期来的紧张情绪终于令她崩溃,她显得十分无助。
&ldo;好了,好了,普拉兹太太,&rdo;凡斯安慰她,&ldo;没有人认为郝芙曼小姐与班森先生之死有丝毫关联。&rdo;
她仔细搜寻他的表情,起先她不肯相信‐‐显然的是她心中长期恐惧的结果‐‐他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费尽唇舌解释自己所言全部属实。终于,当我们离开时,她的情绪渐渐稳定。
我们赴史杜文生俱乐部途中,马克汉全神贯注的沉思,一言未发,访问普拉兹太太后所推论出新的事实令他再度陷于五里迷雾中。
凡斯抽着烟,不停转头看着两旁经过的建筑物,我们往东行经四十八街,当车子经过纽约圣公会教堂时,凡斯命司机停车,并坚持要我们欣赏几眼。
&ldo;基督教,&rdo;他指出,&ldo;几乎光看他们的建筑即可分辨,仅有少数例外,全城之中看了最不碍眼的只有教堂。美国人建筑美学的信条是:硕大便是美。这些中间有长方型洞的巨型盒子称之为摩天大楼,美国人崇拜的是它们的高耸巨大,一个有四十层的盒子应该比二十层的盒子漂亮两倍,是这么算的吧?……看看对街那幢只有五层楼高的建筑物,它比全城中任何一栋摩天大楼都美丽、令人印象深刻。&rdo;
在赴俱乐部途中,凡斯只间接提到一次对于谋杀案的看法。
&ldo;马克汉,仁慈的心肠比冠冕还要来得宝贵,我今天做了一件好事,自己认为应该得到嘉奖。普拉兹太太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她害怕秘密被揭穿而担惊受怕好一阵子了,她是一位勇敢坚强的老妇人,无法想像未来的贵夫人被人怀疑……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担忧?&rdo;他狡猾的看了马克汉一眼。
直到我们用过晚餐后才重拾这话题,我们将椅子拉开,望着麦迪逊广场的树梢。
&ldo;马克汉,&rdo;凡斯说:&ldo;现在捐弃所有成见,公平的看待这件案子‐‐如同你们律师一向强调的……我们现在知道当你提起武器时普拉兹太太为何那么紧张,以及我认为她对班森喝下午茶的同伴有私人感情时,她为什么坐立难安。这两个谜题已经解开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