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知州衙门议事厅。
“事情经过已经很清楚了,高迁轻敌冒进,被贼人在湘阴城南山林埋伏,以致守备副将夏涣战死,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被俘。”赵通判道。
陈都监气道:“早知这个高迁不堪大用,我就不该让夏涣跟他去。原本大有前途,可惜了。”
“事已至此,先不要追究是谁的责任,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置刘安。眼下时局,不允许他继续作乱。”李若谷将议题扳回正轨。
赵通判道:“除了将贼寇剿灭,也没其他办法。既然五百人不行,就调三千兵马。我建议从邵州、衡州、永州调兵。”
“不行,太慢了!”李若谷道。
“那便就近从宁乡、浏阳、衡山、湘潭、湘乡、安化、益阳调兵,将贼寇堵截在湘阴以北,待邵州、衡州、永州兵马赶到,再水陆并进,一举将贼寇剿灭。”赵通判道。
“陈都监,十天之内,能从各县调多少兵马来潭州?”李若谷问。
“如果不考虑城防,可调一千五百人。”陈都监道。
“要是算上各县捕役,能有多少人?”李若谷再问。
陈都监想了想,道:“各县捕役一般能有二三十人,潭州十一县,调三百人不成问题。”
“好。”
“据我所知,高迁虽被俘投降,但并非真心,皆因他那痴傻儿子被贼人拘为人质。如今他所带巡检司官兵驻留湘阴城,正可为我等所用。”李若谷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陈都监,你久经战阵,这次就由你亲自跑一趟吧。”
“大人放心,必将贼首生擒,拿来潭州问罪!”陈都监起身接令。
当日,数道调兵文书从潭州发出,直奔各县而去。
十日后,潭州兵马都监陈知远挂帅,携潭州守备军、各县弓手、捕役,共计两千五百人,水陆并进,兵发湘阴。
湘阴城南,茂密山林,刘安率军伏兵其中。
数天前,整军备战的刘安收到潭州“雨花楼”密信,得知潭州已调兵马,即将征伐湘阴,当即按既定部署,亲自率军前来迎敌。
“首领,你说他们真的还会从这条路来吗?”孙正倚在树后,警惕地望着不远处的官道。
刘安道:“除了官道外,东面还有一条小路,要淌水过沟渠。若是你带两千兵马,大张旗鼓征讨草寇水贼,你是走荒无人烟的小路,还是走宽敞平坦的官道?”
“应该是走好路吧。”孙正说完,便觉得自己真傻,刚才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传令下去,不用紧张,就地休息。”
刘安一声令下,传令兵速去各部传令。
不久,哨探穿林来报:“潭州官军前军离山林不足五里,正暂停休整!”
“再探再报。”
刘安神色平静,内心却是颇为激动,终于来了!
山林之南十里,陈知远全身披挂,稳坐中军。
一旁副将道:“大人,高将军和夏涣就是在那片山林中了贼寇埋伏。”
“无须担心。”陈知远道,“我兵分两路,便是防止贼寇故技重施。贼寇人数不过千余,多是乱民,他若真敢分兵在山林埋伏,倒省事了。”
“传令前军速速开拔,前、中、后军各离三里,直驱湘阴城!”
传令兵得令,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