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加薪本是件好事,由于乔宏业的秉直和朴实,看不惯同僚之间的阳奉阴违、虚情假意,他有点格格不入了,但也练就了他的圆滑,面上一团融洽。
衙门口大了,又居身一定要职,时局教会了他现实,既不能栖身世外,那就顺其自然好了。该吃则吃,该拿则拿,但有一点绝不可以敲诈勒索。
逐步的,乔宏业交了些同僚的朋友,平时喝茶玩牌一应不拒,虽算不上堕落,倒也不够清白,如果和其他人比,未免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世道总在变,袁大头又当上大总统了,他玩权卖国,致国家越发混乱无章了。政府机关人员也如走马灯,去了一批又上一批,即时得力现象比比皆是。
仅仅一年就让乔宏业看透了,如果国家这样下去,早晚四分五裂,果不其然,不到几个月,各地军阀似有自立为王迹象,外强也开始以不同方式蚕食中华之疆土。
这时的乔宏业仍在政府为吏,正事不多,闲事成山,务正业者少之又少。而且有起战乱态势,为尽早躲开是非之地,有意辞职还乡继续做他的土豪。
原购置了几处房产均变卖,仅留一处省城的房产,让双方老人先行回老家避避锋芒,仆人也做了缩减,视时局变化再行去留。
若不是为了孩子前程,乔宏业真要立马辞去公职,回乔家庄过他的清闲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了,钱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因为他家是不缺钱的。
动荡下的省城,乱了一气又恢复平静,但军阀之争此起彼伏,而且战火时有发生。
还在班上,一通电话打给乔宏业,是家仆打的,其意是乔家饭馆被一伙混混敲诈,如不交保护费,第二天让它好看。
接了电话,乔宏业沉思良久,是谁胆大包天居然勒索到我头上?自己当然不会买账,不如借势平息,于是他找了下属王道先,他社会交际广大,白黑两道全通,说了他的意图,王道先答应说,”这事交给我了。”
当然乔宏业想破财免灾,道上的规矩不能差,他说,”这事尽管去办,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个社会,以恶治恶是王道,哪一方强悍,哪一方有话语权,拿钱平事是最简便的途径,何况乔宏业有最不缺的东西,这个交易经济实惠。
为毒不仁,王道先打了个电话,事情就已经摆平了一半,而那帮混混留下话说第二天过来取钱,一分不能少,否则后果自负。
眼下饭馆委托一人代管,寇淑不用再去饭馆,而胡云娜却每天守在饭馆收账,外人做她不放心。
约定第二天上午来人取钱,王道先找的大哥及手下提前到了饭馆,跑堂沏上茶敬上,几个人抽着烟卷,喝着茶,就等混混们出现。
不早不晚,几个贼眉鼠眼的混混,穿着长襟外套,敞着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一进屋,立马怔住了。
王道先找的大哥说话了,”你们谁说了算?”
进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敢搭腔的,甚至表现出不知所措的神色,其中一个彪壮的汉子应声道,”不知对方是哪路神圣,有话……请讲?”
”是你们要收保护费吗?”那个大哥厉声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那个壮汉子回道。
”我劝你们,想保命的就给我赶快滚,”那个大哥霸气地说,”我的地盘你们也敢过来骚扰,你们不问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