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让人杀了,你就问我这个?”平志叉着腰,身体微躬。
“您别急,只是常规问询而已,”森一感到有些冒昧,却因为必须完成的现场工作任务而继续问道:“我们通电话后你十分钟就到了,是刚才就在这附近吗?”河滨公园距离城市生活区很远,从市中心到这里,要搭乘四十分钟的轻轨或至少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途径漫长的稻田和林地,给人一种已经出城了的感觉。
平志叹了口气,把气喘匀:“不,我刚就在公园西入口的广场那里。”
公园的西入口广场在闪金河上游,距离这里大概一点五公里,平志刚才是跑着过来的。
“今天是工作日,”森一看看表:“你是在公园管理处上班吗?”
“不是,”平志语气有些愠怒:“咱别在这闲聊行吗?我妈都……”说着开始哽咽,转头看向方姨尸体的方向,眼睛里再次充满泪水。
“对不起,那我们晚些再谈吧……还是,节哀。”森一拍了拍平志的肩膀,转身往现场去了,平志想跟过去,被其他调查员挡在原地。
平志叉着腰,来来回回扫视着闪金河,一脸茫然。
下午,方姨的尸体被运送到鉴定中心,尸检结果要等上几天。
回到办公室,森一开始着手整理死者的资料档案。
除了一些基本情况,森一了解到,五十五岁的方姨生活丰富多彩,周末会去tAZUKI市几个有名的大商圈逛街采购,平日里大多数时候的生活圈基本是家和公园两点一线,到公园主要是跳跳舞、打打门球、上上老年大学。方姨在老年大学主修歌唱,曾代表街道在市里的比赛拿过名次。丈夫两年前去世,儿子是今天见过的平志,今年三十岁。
森一决定去方姨家里看看。调出户籍资料时,才发现方姨和儿子住在一起,平志的婚姻状况一栏显示“未婚”。
在城市里,三十岁没结婚也很正常。不过还要住在母亲的房子里,对谈恋爱多少也有些影响吧。森一想着,循着住址往方姨家去了。
二十分钟后,森一的车子停在了方姨家楼下。这是位于老市中心外缘、闪金钢铁厂当初为遣散职工修建的一处安置小区。大部分都已经租卖给外来务工人员,住在这里的老厂工并不多,方姨从钢铁厂搬迁起一直住到了现在。因为疏于维护,整个住宅区呈现出破败的气质。
方姨家住在其中一幢的二楼。走进楼道,和外面破败的气质截然不同,这里干净且设施被维护的很好。
方姨家的防盗门是密码锁,在这种安置小区里并不多见。
在确认没有门铃可按后,森一很有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咚,咚,咚。
没有回应。
等了几秒,森一又敲了几下,这次力度比之前大一些。等了至少十秒钟,在森一掏出拿出手机正要跟总部查平志的电话时,门后传来了无奈又懒散的声音。
“谁啊?”是平志。
“是窦平志吗?麻烦开下门,我是调查组的森一,我们早上见过。”森一把头往门板那边凑了凑。
没有二话,门突然就开了,险些撞到森一的头,他往后趔趄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