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也没有细问楚河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叫他在这里等一下不要乱走,自己出去有事一下就回来。
五六分钟后,楚河被几个逛街的小妹妹频频搭讪后,有些失去耐心的踢着地面的杂草。
谢言这张灿烂的笑脸出现在的视线之内,手里提着两袋子东西,楚河只能隐约看到绿色的铝皮灌装啤酒,其他的就看不清了。
“走,去个地方。”
谢言带着他来到了一个破旧的二层矮房屋建筑,墙壁上全是踩着乌黑的鞋印,白色的墙漆因为年久失修一层层的剥落,在地面上布满一层灰,楼道上走廊全是菜水叶子和黑色大袋子包装的生活垃圾,几只绿头苍蝇被惊飞又转过来附到垃圾堆里,楚河看得直皱眉头,踮着脚走路生怕脚上那双白色大勾的耐克球鞋踩到脏水和垃圾。
谢言熟练的扭开生锈的大锁轻而易举的钻过铁丝网来到顶层天台,楚河也跟着进来,一到天台顶上,数十平方米的面积没有晒干货海带或者是晾衣服,水泥地面的大半面积都是干燥,只有死角处的低凹地方才有小水洼,绿漆的栏杆是九十年代特有的,无论是大街上还是生活方面这种绿漆的影子随处可见。
谢言把手里的透明塑料袋子放在天台上,绿色铝合的灌装啤酒整齐的放在天台的边沿,轻轻一跳站在了天台的边沿,然后坐下,当然天台是防护网和扶手的不怕担心谢言从楼上摔下来。
“来,喝酒!”谢言回头对着白衬衣的楚河灿烂一笑,率先用拇指开启了一罐啤酒。
“行。”楚河深意的看一眼谢言,也不甘示弱的站到了阳台的边沿坐下,接过谢言递过来的啤酒,仰头就是一口灌下,然后一呛,呛的直翻白眼缓口气怪道:“这是什么马尿我怎么那么辣?”
“青啤啊。”谢言眯眯眼,不怀好意的笑道,青啤味有个特点,初次尝试的时候有些辛辣,但是尝过几次之后就会越来越上瘾,青啤那特有的落口爽净以及那淡淡的酒花和麦芽香气会将你慢慢征服。
“有酒无肉不欢啊!”楚河敞开白色的衬衣衣领,任由楼顶天台的风将头细腻乌黑的头发吹的凌乱。
谢言淡淡的笑道:“早有准备。”然后从另个黑色的袋子里拿出猪耳朵卤味,花生米,鸡腿,凉菜。
“不错。”楚河满意的点头,发现其实谢言也蛮顺眼的,如果没有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没有苏芩的话,自己也许会早点和谢言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那你准备住哪里?是张朔家还是侯度家?”谢言转过头,棕色的眼瞳中澄净,没有一丝别的杂质。
楚河摇头一口啃掉半只鸡腿,白色的骨头露出来,肥嫩金黄的鸡肉还冒着香喷喷的香味,也许是饿坏了,高高在上的市委书记公子狼吞虎咽的吃着下酒菜,又喝了一口青啤发出一个爽快的饱嗝后,才道:“住个屁,我要是去他们家里住还不得被他们出卖!说时候他们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我家里的权势,一旦我家那位老头子发话了,他们立马低头倒向他那,你看我有那么傻,会自投罗网吗?”
“所以这是你几天几夜在网吧通宵的原因?”谢言道。
“对啊,我身上就一千多快钱,要是住旅馆的话,我这点钱都不够用,我都省着用了,但几天就花的只剩下三百块了,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这个家伙还把我两百块丢给了网吧老板,我到现在还挺郁闷的呢!身上就剩下一百块了,我都不知道干嘛好。”楚河郁闷地喝一口青啤。
“你的银行卡应该还有钱吧?赶快取出来。”谢言提醒道,像他们这种根红苗正的大衙内,早就办好了银行卡,而不需要等到成年后才能办。
楚河翻白眼无奈的说:“还用你说,早就被冻结了,一毛钱都取不出来。”
“那就回家,好好的学什么影视里人离家出走。”谢言道,在他的内心里其实是一个快奔三十岁的大叔,知道楚河正处在青春期的叛逆期,但是楚河这种衙内经济上还没有独立,没有收入来源,自主上非常脆弱,离家的计划,很快就会因为金钱的原因而夭折,少年的鲁莽个性和率性飞扬的叛逆,逐渐屈服在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力下,然后规规矩矩遵循家里安排好的路线,直到娶妻生子。
“不回,才三天就回去,很丢面子的你知道吗!”楚河不满的说道,似乎在责怪谢言不该提到这个话题。
谢言沉默一下,然后说:“那就先住在我家!”
楚河斜睨。
“不住拉倒。”谢言耸肩。
“我就勉强的答应了。”楚河轻咳一声,老脸一红的说道。
“哈哈,矫情。”谢言灿烂的笑着让楚河看得牙根痒痒。
“比起矫情爱面子的饿肚子和厚着脸有一个温暖的吃东西的地方,我还是选择后者吧。”
谢言和楚河碰了碰青啤,绿色的铝合金罐头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微风吹来,谢言白色T恤在阳光的照射下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楚河更是不凡,面部俊美,温和如玉中带着一丝叛逆,扬起的浓眉英挺入鬓,左手斜撑天台的边沿十分潇洒,一个灿烂阳光如邻家大男孩,一个高傲却不傲的大衙内,就这样看着下面碌碌行走的人群就着青啤一饮而尽……
青春就是用来叛逆的!
年少轻狂的年纪总是有些色彩斑斓的,一起热血狂奔,一起奔跑的操场,一起逃课的网吧,一起偷看女生的走廊,一起打拼过的球场,或是在某个失恋的晚上高举酒杯将惆怅换做马尿吞入肚子,年少的我们也不懂人世间的黑与白和真假,也不用在长大后磨平了棱角,被家庭折弯了脊梁,向权势金钱弯腰。
在多年以后,楚河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吞吐着烟和雾唏嘘回忆曾经的往事,如果没有这次率性叛逆后被谢言改变了命运,自己也许就是家庭里的一个提线木偶,按着家里规划好的路线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