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次的月考成绩张贴在黑板旁边,人群骚动起来,同学们前赴后继的涌入。谢昀臻垂头看着书本,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过了很长时间他都没有翻开下一页。
贺图南踱步到谢昀臻课桌旁,竟然站了半天,谢昀臻都没有发现。
“老谢?”
“嗯?”谢昀臻眼神迷茫。
贺图南叹了一口气走开,“怪不得落成第二名,痴痴呆呆。”
谢昀臻见贺图南走了,便将头转回去继续发呆,全然忘记第二名对于孔女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谢昀臻这次运气好,谢颐珊在大洋彼岸忙得够呛,根本无暇飞回去,只堪堪在电话里骂了他三十分钟就算完。
谢昀臻还是老规矩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这次连免提都没开,他两眼空洞窝在沙发上,心里全是那天和成溪分开的场景。
这样下去,他这一辈子就不会再和成溪有联系了吧。明明是自己乐见其成的事情,可是只要一想起来,好像连呼吸都会痛。
谢昀臻埋着头,头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谢昀臻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在班主任的课堂上公然发呆,很快就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
对于自己辛苦看了两年的苗子在即将用的时候生病了,老班心里无疑是又气又急。他的眼睛早将林冉静射出个窟窿出来。
谢昀臻放学的时候,意外家见到了谢天书,想来是老班连线谢颐珊失败。
谢天书将谢昀臻拉到车里,看着旁边不在状态的人就笑出声来。一直以来,他觉得他这个儿子过于听话乖巧,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给他惹事,实在不像他谢天书的儿子。没想到高中临毕业,终于整出个小女朋友的事儿来了。
谢天书以为谢昀臻怕被责怪,安慰似的拍拍他肩膀。一开口,还是带着本人特有的轻佻。
“眼光不错,人是大方端正,适合娶回来做老婆。”
谢昀臻回头先看到了放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厌烦的挪开肩膀,眼里的嫌弃一闪而过。
谢天书只当小孩子闹脾气,好笑似的笑了几声去专心开车。
谢昀臻余光瞄到谢天书的手,不由唤醒幼儿时期的回忆。
那时候,他刚上小学,总想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被父亲抱在怀里。可是每次他一靠近谢天书,谢天书总是拿着手里游戏机玩根本不看他一眼。他一哭,那双手不会抱他,只会嫌他吵要赶他走。
后来那双手抱过无数情人,但是却一次也没抱过他。
真奇怪,这条路通往他们的家,但是他却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谢昀臻靠着椅背,不无悲哀的想。
谢天书在家和谢昀臻吃了晚饭,谢昀臻找了个理由让谢天书送他回了磨山花园。
下车后,谢昀臻没有立即进屋,他站在路上隔着夜色看着成溪家的灯火。
说来可笑,他的归属感竟然是成溪给的。当他晕倒在家里,是成溪发现了他让家人送到医院。当他忍着不适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了成溪站在阳光下面握着他的手。那时候他好像一下就和这个世界有了联系,懂得了什么是牵挂。
从那时候起,他不再害怕回家后一个人度过黑夜,也不再觉得自己白日的努力没有意义。他的生活有了色彩,有了人情味和烟火味。
可惜,这人间烟火只怕是已经在慢慢消失。
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见面,内心的想念早已经冲破出来。他知道他敲门就能看见成溪。可是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罢了。
谢昀臻站在外面,只觉得越想越伤心,连晚上睡觉也睡得不踏实。
贺图南第二天见到谢昀臻那厚重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又见他清减许多。他绕着谢昀臻走了一圈,才缓缓开口。
“你失恋了?”
谢昀臻眉头一蹙,顾自摇摇头。他中午还要和林冉静去食堂一块儿吃饭,怎么会失恋。